鹿林掏出手机给乔旭阳发消息。
鹿林：“？”
乔旭阳秒回：“？？”
好家伙, 还比他多一个问号。
鹿林：“？？？人呢”
乔旭阳：“在家打游戏，咋啦？”
鹿林继续：“贺扬呢？”
乔旭阳：“不知道, 老大从昨天到今天都联系不上。”
嘶, 鹿林倒吸一口凉气。
鹿林：“什么情况？”
乔旭阳：“真不知道，最后见到老大的应该是林烨。”
嘶嘶, 鹿林倒吸两口凉气。
越想越不对劲, 鹿林哗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老师被他惊了一下。
鹿林捂住肚子痛苦地说:“肚子疼, 想去校医室看看。”
老师立刻面露担忧, “那快去吧，要不要人陪你啊？”
“不用老师, 我能行。”鹿林话音刚落, 人就消失在班里。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活蹦乱跳地径直朝校医室跑去。
做戏做全套, 他先看完校医再翻墙出去。
“hello，有人吗？”鹿林探了个头进去。
空寥寥的校医室，无人回应。
鹿林挠挠头，人呢？
他巡视一圈，都没有发现校医们的身影。
微风伴随着一阵，隔帘被风掀起了涟漪。
鹿林走上前，寻思着人会不会在隔帘里面。
然而, 就在他刚踏入隔间, 忽然, 身后闪出一道身影, 大力扣住了他手腕。
一阵天旋地转, 鹿林倒到床上，后背撞上结实的木板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鹿林吃痛一声。
想要反抗，却被人狠狠压在身下，双手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鹿林意识有一瞬间的迷糊，待反应过来，才看清他上面的人是谁。
“贺扬！”他惊喜一声。
“鹿林？”贺扬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眸，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鹿林一怔。
“你在说什么呀？”
鹿林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我听不懂。”
贺扬眼里闪过一丝落寂，“还想再装到什么时候？”
“装什么？”
“装鹿念念。”
鹿林嘴角笑容敛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在探究这句话的真假。
“还要再继续吗？”贺扬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向鹿林的目光充满了坚定，仿佛要把他看穿。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和犀利，鹿林再也抵抗不住，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终于——
贺扬一颗悬起来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鹿林心里一沉。
“可是你忘了，百密总有一疏。”贺扬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肩胛。
鹿林侧头看了眼，懊恼地把眼睛闭上
“当然，还不止于此，”贺扬说，“你暴露的太多了。”
“是我暴露的太多了，还是你太爱我了？”鹿林忽然狡黠一笑。
谁知，瞬间击中贺扬心事。
贺扬把脸埋进鹿林的颈窝，闷闷不乐问:“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要骗你，”鹿林看着天花板，两眼放空，“我是骗我妈。”
校医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鹿念念，在三年前溺水身亡了。”鹿林轻轻开口道，“从此我妈妈一蹶不振，患上了臆想症。”
“她总是会误以为我是鹿念念，问我怎么剪短头发了，怎么不穿裙子了，”鹿林苦笑，“她没有办法接受鹿念念死了。”
“所以记忆发生混乱，以为死掉的是鹿林。”
贺扬蹙眉，“难道死掉的是鹿林她就可以接受吗？”
鹿林敛下眼里一片晦涩，无奈笑笑。
“后来，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我妈妈带我去了安镇生活。”
“也就是那年，你转学了。”
“嗯。”鹿林缓慢地点点头。
“因为她害怕再死掉一个孩子，所以看我看得很紧，这也导致我得时刻穿着女装。”
“那今年暑假……？”
鹿林笑了下，“今年暑假，是鹿家没办法坐视不理了，强制将我妈妈送去了治疗。”
“我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鹿林看向贺扬，笑意盈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今年暑假，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贺扬一怔，握住鹿林的手不由得又再攥紧了些。
鹿林微微一笑，他感受到贺扬的掌心正源源不断的传递温暖给他。
就好像，无声地，传递他力量。
“所以我见到的阿姨，才会是那个模样。”贺扬说。
“嗯，她一直不肯去治疗，总觉得自己没病。”鹿林无奈耸耸肩。
贺扬回想起初见时，就觉得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什么感觉。
现在懂了，是臆想症，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活在一个虚无的世界。
“但其实她已经好很多了。”鹿林紧接着说，“情绪稳定了很多，多次治疗的时候会清醒过来。”
看着他开心地样子，贺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所有的故事都串起来了，他的身世，他的过往，关于他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贺扬。
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默默地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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