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倒霉的是,那位不太熟的江同学深觉莫名其妙,过来问游卓然有什么事。游卓然尴尬得只顾找地缝,随口编瞎话,问他下午打不打篮球。江同学愣怔。外面下雨呢,你真要下午打?游卓然抬头见江言目光炯炯,正盯着这边儿,就不得已嘴硬起来。对,就是下午打,你说你来不来吧。
结果就是,游卓然在雨天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回寝时连打八个喷嚏,差点儿掀翻天灵盖。
一周后,游卓然过足了瘾,打算大慈大悲大赦天下了,可江言已经心灰意冷。碰了面,不消游卓然躲,他自己就识情识趣地撇开了脸。
游卓然傻眼了,既抹不下脸去主动求和,又舍不得跟江言继续冷下去,这回是彻底进退两难了。
好在,约莫一个月后,在江言生日前夕,这场破天荒的冷战迎来了转折。
江言不像游卓然,有节过节,没节搞点噱头也要热闹,他不爱大张旗鼓,对年啊节啊都兴趣缺缺,对自己的生日也一样。
然而今年,江言在某天晚上接到了妈妈的视频电话。
江言这对爸妈,说好听了叫自由主义,不好听了就是任孩子野生荒长,往往是几个月不来一通电话,连生活费都是按年来打。
钱是没短过,可陪伴却也寥寥。
接到父母来电已经是难得,更别提妈妈在温柔过问了他的衣食住行后,竟然提出今年回来陪江言过生日。
上次一家三口共同庆生,还是在江言十二岁时,过了六年才有此“殊荣”,他欣喜之余,几乎惴惴不安了。
江言问妈妈是不是有什么事,妈妈给了个宽抚的微笑,说没有。
江言合该放心了,只不过这笑容他见过太多次,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宽慰的作用。他的父母虽然开明,可遇事不爱和他提,总是二人决定了,才临时通知江言。
比如他们明天又要飞往哪个国家,今年不回来过年,抑或是高二那年突如其来的搬家。
江言经常是束手无策,只好接受。
父母要来找他,顺带来个四五天的小旅行,然而人生地不熟,就把酒店景点,小吃特产,以及生日当天的餐厅都全权交给了江言来订。
江言虽说不知道父母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还是按捺不住雀跃,迅速忙碌起来,做攻略的这两天连游卓然那副臭脸都抛诸脑后了。
生日当天,江言早早到了提前订好的粤菜馆。
服务生来到包厢,跟他再次确定一遍菜单,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芝麻拌芦笋换成爸爸爱吃的凉拌海蜇头,就有人进来了。
他赶忙抬头,本预备着跟父母打招呼,却猝不及防跟游卓然打了个照面。
游卓然穿冲锋衣,工装裤,还斜挎了个背包,全身通黑,简直像个狗仔。
江言挺惊讶:“你怎么来了?”
游卓然欲言又止,他刻意踩点到,就是为了避免和江言单独相处,可没成想还是快了江言父母一拍。
他从桌边拉出张椅子远远坐下,闷说,“叔叔阿姨非叫我来的。”
说完,似乎是觉着气场上矮了一头,又阴阳怪气补充道,“怎么?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走。”
江言今天心情极好,无意跟游卓然旧账重提。
再说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也该鸣金收兵了,游卓然今天到场,已经算是一种拧巴的示弱。
江言好脾气地笑笑:“乐意,当然乐意。你有没有想吃的菜?给你点个叉烧包吧,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肠粉要不要?”
游卓然没见过江言对自己这么和风细雨,不由愣了,从进屋就挟着的肩膀放松下来,语气也软化。
“……要。还要冰火菠萝油。”
“好。”
“流沙包。”
“加了。”
“虾饺,红米肠,蒸凤爪,巧克力漏奶华。”
江言失笑,想说你在这儿讲贯口呢,要不直接给你全来一道,摆成自助餐。可抬眸就见游卓然臊眉搭眼,不住往自己瞟,才恍然他这是还在委屈,故意找补呢。
江言有心哄人,又财大气粗,让服务生把游卓然点的全记下了。
游卓然心里总算平衡,雨过天晴。
他正要把背包里的生日礼物送过去,门口忽然有了动静——江言父母姗姗来迟,终于到场。
许久未见,江言乍一见父母,几乎有些局促。迎面走上去,他滋生出些紧张,差点儿弯腰跟二人握手,感谢莅临。
江父是建筑师,江母则是室内设计师,一内一外,珠联璧合。在永葆青春方面也很一致,四十来岁的人了,瞧着还全是意气风发。
江父——成甄笑眯眯拍了拍江言的肩膀,而江母江书意则带了一身美丽国作派,摘下墨镜,在儿子两颊上“叭”“叭”亲了两枚口红印。
亲完后,江书意转头找“然然”,要对游卓然也如法炮制这吻面礼,臊得他炸起身往后避。
“江阿姨,我就不用了吧?再说了,您这口红色号也太红了,吃小孩色啊!“
当然,反抗无效,被同样送赠唇印两枚。
江言平时聪明,能说会道,可这时候面对其乐融融的热闹,就只晓得傻笑。
落座后,他说。
“爸,妈,那我就让服务生上菜了?”
这包间地方不大,方桌细椅,胜在环境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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