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自己。
沈行琛将他的沉默当作认同,不甚在意地笑笑,继续说下去:
“我自己陷在烂泥里,不想把你也搞脏了。”
说着,也不管裴郁骤然降温的眼眸,把指间燃尽的烟蒂,以一个完美抛物线弹进墙角垃圾桶,并回身拿来一叠纸质文件,交接公务似地向他展示道:
“这些是我刚收集来的资料,应该会对江天晓案有帮助。”
一面展示,沈行琛还颇为认真地,一张一张指给他看:
“你看,这是七年前严朗的个人银行账户收款记录,这里显示他曾经收到过一大笔钱,来源不明。还有这个,是他的儿子严修诚当时生病,做手术住院留下的费用记录,这两笔钱一进一出,差额不是很大……”
对方林林总总掀了好几张纸,裴郁却只想着他刚才所言,要搬回事务所的事,心绪冗乱,根本没听进去。
沈行琛把资料理好,递过来,裴郁只冷冷盯着他的脸,不去看,更不去接。
空气安静半晌后,沈行琛只好挑挑眉梢,好脾气地笑笑,将资料放在身后的解剖台上,去拿外套,准备离开。
裴郁上前一步,抓住他手腕,将整个人扯到解剖台边。
沈行琛轻呼一声,一双水光荡漾的大眼睛望了望他,一脸半真半假,不明所以的天真纯良。
“你说的有事,就是指这个?”裴郁拿眼神瞟一眼那些纸质资料,目光很快又落回那张漂亮的少年脸庞。
沈行琛点点头,还不忘补一句刀:
“还有,我要搬回事务所了,小裴哥哥。”
“好,很好。”裴郁也点头,眼底的温度却一点点冰封,“你脑子里就只有那个姓江的案子,是吗?”
“啊?”这把沈行琛是真正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不过,他也不用明白了。
下一秒,裴郁抬手,哗啦一声,将解剖台上的文件全都挥落,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而后,抓着沈行琛的腕子,就将人抱上了解剖台。
“小裴哥……唔……”
没说完的话,被他用双唇堵在沈行琛唇齿间,化作情动难解的无声交缠。
他站在沈行琛身前,扣着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吻得天昏地暗,抵死缠绵。
或许,从对方第一次爬上自己床的那天起,他就该做这件事了。
拖延到现在,是他太怯懦,不敢承认自己被一个活人,步步为营地,勾起无法熄灭的欲%火燎烈。
就在方才,听对方说要从他家里搬出去,他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想象一个,没有沈行琛的人生。
没有人腆着脸,笑嘻嘻凑上来,喊他小裴哥哥。
没有人手上沾了调料香气,在标本室门口探头探脑,叫他出来吃饭。
没有人睡觉前衣服脱一半,故意爬到他面前晃来晃去,勾%引失败后,又灰溜溜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侧,气得不愿意伸手去关灯。
沈行琛缺席的人生,他忽然忘记,该怎么过下去。
这个叫沈行琛的活人,误打误撞,死皮赖脸侵入他原本死气沉沉的生活,像一束光,照亮他如永夜般,冗长而无望的生命海洋。
让他忽然觉得,人活着,也不是只有痛苦与绝望。
像他这样卑劣的蝼蚁,也拥有了爱的权利。
怀中的人似是有些喘不过气,开始小幅度地扭动挣扎。裴郁放开那双温润柔软的唇,伸手从眼前人的衣衫下摆探进去摸索,微微俯身,在沈行琛耳边,半嘲弄半认真地宣告:
“我知道,你想为江天晓讨公道。”
“……嗯……”沈行琛轻哼一声,伸手扶住他肩头,一双黑曜石中水波迷离,白皙双颊在窗口照进的月色里,泛起一点酡色的潮红。
裴郁的指尖游移盘旋,轻拢慢捻抹复挑,所过之处点燃情动的星火,一寸一寸,烧成燎原的银河。
他轻轻吐出温热气息,唇畔拂过沈行琛耳垂,小巧碎银耳钉也随着他的摆弄,逐渐升温:
“你自去讨你的公道,跑来招惹我干什么。”
衣衫自肩上滑落,蝴蝶形状优美锁骨于月光中半明半昧,沈行琛攀着他脖颈,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勾住他腰身,主动贴上前来,喘息轻而细碎,情难自制的笑如花苞绽开: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甘心放过。”
“要招惹,你就招惹到底。”裴郁轻轻嗤道,语气里沾染前所未有的蛊惑,手也向下探得更远,“惹一半跑了,你是在和我比,谁占有欲更强吗?”
沈行琛微微颤抖,却依旧倔强地昂起头,颈侧线条圆润流畅:
“如果……嗯……我说是呢?”
“那,很遗憾地通知你。”裴郁指尖轻抚玫瑰花瓣,听到沈行琛的声音,仿佛接收到冲锋的号角,挥兵直下,“你输了。”
“啊……”沈行琛低喘一声,好看的眉头稍稍蹙起,双手无意识地,将他肩膀抓得更紧。
“不是口口声声号称,要为我献身吗。”裴郁不理会他下意识的,似有若无的推拒,浅吻如蜻蜓点水落在他唇边眼角,一面又快速而利落地,扯掉对方身上碍事的衣物,“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献吧。”
沈行琛说不出话,只好用一些单音节回应他。
这声音听在裴郁耳中,再也忍耐不住,手下一用力,将人按倒在解剖台上,自己也抬腿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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