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陶被说得委屈,情绪波动,言语间也愈发尖锐,“和你待在一起,我只会越欠越多!但我想欠吗?我不想!可我拿什么还?”
陆向峥想去捂施陶的嘴,手伸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他松开钳制,转过身摆摆手,语气里有隐秘的疲惫,“你走吧。”
后面没有回应,只有施陶带着气音的喘息。
半晌,开门声响起,接着是关门声。
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陆向峥无奈地抹了把脸,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神色。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刚刚没看完的文件继续翻阅,似乎方才的争吵只是一场小之又小的涟漪。
相比于陆向峥的沉着,难得爆发了一次的施陶则慌乱得多。
刚刚自己一股脑儿吼出来的话,虽然并不是借题发挥的假话,但人总是这样的,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好话也能平添三分戾气。
“哎……”他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把头捂在小帆布包里,“我都说了什么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
掏出手机,短短的通讯录上可供联系的人并不多。
宁宁这会儿该歇息了,思来想去也只能拨给钟维希。这种时候,他迫切需要一个局外人给自己一些建议。
电话响了几声,又被挂断。
“嗯?”他有些奇怪,但考虑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
兴许钟维希已经休息了,大半夜扰人清静,确是不该。
好在这通没打通的电话给他发热的脑子浇了盆冷水,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是了,自己和陆向峥之间的问题,旁人给了建议又能如何?
自己欠对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不过是虚伪地想从别人那里得一句,“你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算不上忘恩负义。”
但他不确定,
“忘恩负义”这个词,到底是由这个世界界定,由他自己界定,还是由陆向峥界定。
毫无意外,施陶失眠了。
不仅失眠,还起晚了。
所以当他第二天慌慌张张进澜桂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同。
早上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一直到午市结束,他才发现好像一上午都没看到钟维希。
澜桂坊不止一个经理,他们这一幢楼由钟维希和另一位姓蒋的经理负责,今早施陶只见到了蒋经理,却没见到钟维希。
他有些奇怪,午休时去到钟维希办公室,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觉得更奇怪了。
二人昨日才刚见过,也没听对方说今天要请假呀,难道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他再次拨通钟维希电话,对面语音提示是已关机。
从昨晚到现在,不是挂断就是关机……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施陶没来由一阵心慌。
毕竟钟维希习惯将一切安排妥帖的人,现在这种断联的情况太过反常,他迫切想确认钟维希是否安然无恙。
施陶立刻去到隔壁办公室找蒋经理询问钟维希的去向,蒋经理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嗯?你是说钟经理不在?”
施陶点点头。
“打过他电话了吗?”
施陶赶忙道:“打了,一直都没接。”
“你找他有急事?”蒋经理似乎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问道。
施陶愣了下,有些哑然,摇了摇头。
蒋经理陷在宽大的皮质靠背椅里,漫不经心道:“没急事儿就先别急,兴许人家只是临时出去一趟。”
施陶虽然心里觉得不踏实,但听蒋经理这么说,也是没什么理由反驳。
他回到员工区,正好遇到年轻的副厨靠着门打游戏。
“小王,早上看到过钟经理吗?”
副厨大概是游戏打得入迷,头也不抬,“不晓得。”
施陶叹了口气,又往里走,看到同期进来的另一位员工。
“小丁,早上看到过钟经理吗?”
小丁挠挠头,羞涩地笑笑,“这种事我哪里会清楚。”
这种事?
施陶觉得这话没来由的怪异。
直到午休结束,施陶也没收到钟维希的回电,他试着再次拨去对方电话,依旧是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呀……”他有些茫然地喃喃。
晚上临回家前,施陶想了想还是往钟维希办公室绕去。
靠近下班时间的走道熄了不少灯,有些昏暗。在那片暗色中,施陶一眼就看到了钟维希办公室门缝下泄出一小条光带。
“有光……回来了?”施陶想着,抬手敲敲门。
无人应答。
叩叩、叩叩叩。
“钟经理,钟经理!”施陶稍稍抬高了些音量。
依旧是无人回应。
施陶有些放心不下,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按……竟然没锁!
他道了声打扰,缓缓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怔愣。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这里和昨天离开时却是不太一样。
钟维希是个有条理的,平日里纸笔物件都会摆得整整齐齐。
但现在,几叠零落的册子散落在办公桌;茶几上还未来得及扔掉的包装袋就那么摊在桌沿;一杯早就冷透的满杯咖啡被放置在本该放电脑的位置旁。
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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