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燃看了一下她递过来的成绩单，“成绩不差，就是很不稳定，所以先不急着学初三的内容，先把之前的巩固一下，我看看那些地方还不够牢。”
小姑娘话不多，但是很配合，完全没有她家长说的那么难相处。
周羽燃甚至在桌子下面看见了一个白板，他看到这种东西就很有安全感，按照昨天家长聊的那些，他打算先把这孩子期末试卷上的错题给她改一下再做一遍。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周羽燃讲的口干舌燥，在手机铃声响了之后，便立刻停住。
“今天就讲这么多吧。”
鹿言点头，也开始收拾东西，就在他思考要布置什么作业的时候，鹿言忽然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
上面是点外卖的界面，已经选好了一杯奶茶。
周羽燃笑了笑，把手机递回去，“奶茶我就不喝了，要是能从你这书房里带走一本书倒是会很开心。”
鹿言立刻点了点头，“老师可以随便挑。”
这是今天除了上课答题之外的第一句话，鹿言的声音很好听，是少女特有的那种清脆，和脸上冷淡的神情不同，一说话就从高冷少女变成了邻家不太会说话但是很想交朋友的小姑娘。
周羽燃看了一眼她衣服上的小别针，“你是不是喜欢看漫画？”
鹿言的眼睛一亮，“嗯！老师也知道这个漫画吗？小黑猫超级可爱！”
周羽燃已经站在了旁边的书架前，闻言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看到过宣传，觉得很可爱。”
鹿言稍微有点失望，“好吧。”
周羽燃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什么书，看到这一本也觉得想看，那一本也很想看，转了一圈之后，还是拿了第一本看上的书。
两个人走到这个仿佛是书店的书房门口，小姑娘对周羽燃说，“我们下一节课什么时候上呢？”
周羽燃想了想，“你想什么时候上？”
鹿言不假思索，“后天！明天想和朋友出去玩。”
“我还以为你要说下个星期。”周羽燃撑开伞，挡在小姑娘的头顶，“我送你回去？还是你在这边等妈妈来接。”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纠结，“我妈妈今天都不在家，这边离家里也很近，不过送我回去的话，会不会耽误老师时间？”
“不会。”周羽燃从包里面又掏出一个一次性雨衣，打开套在自己身上，让旁边的鹿言愣了一下。
“老师？”
外面的雨不算大，周羽燃将伞直接放到鹿言手上，“要是不方便透露家庭住址的话，这把伞就先用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带过来就好了。”
这个被称为书房的地方，是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里，他回头确认了一下位置，然后和鹿言摆手，“回去吧。”
鹿言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雨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是贴心还是不贴心。
“我犹豫不是因为担心暴露家庭住址啊……”她小声喃喃。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走远的人去而复返，叮嘱了他一句，“到家的时候给我和你妈妈发个消息。”
说完就重新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就收到消息，是鹿言发过来的，说到家了，还给他发了一张自己家门口地垫的照片。
回复之后他就登上了这边的公交车，上午的时候秦非易说他自己不在家让他不用去了之后，他就一直不是很放心，后来自己出来上课之前给他发了消息也没有回复，很难不担心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直接到了秦非易的家门口，敲门之后很久没有反应，就在准备去他兼职的地方找他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秦非易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手掌上和额头上都包着纱布。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周羽燃。
周羽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秦非易的表情实在是冷淡。
“老师，不是说今天不用来吗。”
“嗯。”他卡了一会，“我看你没有回复消息，有点不放心。”
“没事，就是和人打架了，这个伤和老师没关系。”
周羽燃哦了一声，“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着。”
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打算离开。
但是手还是被抓住了，下一秒就摔进对方怀里，带着叹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真好骗。”
周羽燃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扶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比往常要冷，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怕你骂我，所以才不让你来。”秦非易将人拉进屋子里，又拉到卧室里，自己重新钻到被窝里躺着，但还偏偏要伸出一只手来放在被子上，像是想再抓住什么。
床上的浅色碎花被子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不过也很轻巧，正好适合这个季节。
“……”周羽燃确实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有一种自己好像在被钓的感觉，又好像没有。
“是不是在想怎么骂我。”秦非易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纱布，垂下眼睛，“我来主动交代一下罪行吧。”
“昨天逞能耍帅，然后被对方找人揍了，还好后来有人经过那里，不然可能就得在医院见面了。”
“不严重，就是蹭破了点皮，这个包扎的有点夸张了。”
周羽燃抿着嘴巴，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脑袋，对方立刻偏开。“嗯……其实也还是有点疼的，最好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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