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想……”刘群儒问，“我退股，你这边有资金支持吗？还是你想让我把股份变卖，品会刚经历了舆论风波，你觉得有人会愿意接手吗？”
“再换一个思路，书会，你离了我，真的能把公司给经营好吗？”
又要开始洗脑，这是刘群儒的惯招，简直如同唐僧的紧箍咒。看到林书会的脸色微变，刘群儒又笑了笑，站起身捂住了林书会的耳朵，“好了，不听不听，我错了。”
林书会本能地伸手推他，好在刘群儒并无纠缠之意，马上就松了手，然后轻叹着道：“我舍不得你。”
再早些年，林书会非常吃这一套，因为这个老怂货总是搞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架势，话里话外都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疼，这是冷不丁地又把这招拿了出来，林书会虽不怀念，但也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书会。”刘群儒看着他，眼眶内好像蓄了一些泪水，“我净身出户吧。”
林书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刘群儒是从不哭的，净身出户更不是他的风格。
“我做人或许差劲了些。”刘群儒说：“活了这半辈子，大多数时间也都用来寻思着怎么讨你开心，我想着我得强大一点，对你再好一点，这样你就可以依靠我。”
“我千错万错错在不该结婚，为了得到你也用了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但我爱你的心是真的。”
“打住！”
“不讲不行，忍着听一听吧。”刘群儒弯腰盯着林书会的脸看了看，犹如告别一般地，“估计也是我最后一次讲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我。”刘群儒继续说：“你一定觉得我糟糕透了，可是有些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恶性循环一样。因为知道道歉你也原谅不了我，所以就干脆做个恶人。”
林书会强撑着听他讲，刘群儒失望摇头，“你现在是完全不相信我，我这段时间不停地在跟自己做心理斗争，与其让你视我于仇敌，还不如让你记我一点好，我舍不得让你为难。”
“况且……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家的股份当年是从你爸手中骗回来的，现在，物归原主罢了。”
话是好话，漂亮话谁都会讲，林书会半信半疑。
但是刘群儒像是去意已决，他说他已经把辞职报告都给拟好，择日就把自己名下的股权统统都让给林书会。
饶是不信，刘群儒也是郑重其事，“我爸那里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说服他的办法，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再去涉足娱乐业，离了品会我照样可以过得还不错。”
林书会当然无须担心，谁都知道刘群儒副业做的如日中天。说不定，如今低谷期的品会在他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赔钱的买卖。
所以他摇了摇手，“不会。”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与其这样干坐着对视还不如就直接离开，林书会想，体面的话还是等到刘群儒把事情办妥之后再说也来得及。
所以他站了起来，“既然如此……”
“书会。”刘群儒又叫住了他，“你要想清楚，我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我离了婚，或许会再找一个同性的伴侣……”
“和我无关。”
身后传来了刘群儒的苦笑，“抱一下再走吧。”
刘群儒补充，“以朋友的身份。”
林书会不愿意陪他自欺欺人，但他没想到刘群儒年纪不小，步伐倒还算轻快，绕过桌子飞快地朝他小跑了两步，然后从背后把他圈在了怀里。
淡淡的木质香味，曾经也是很缱绻的，刘群儒的鼻音在他耳边绕着，“书会对不起……”
林书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恶心，总之他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刚一出包厢的门，保镖就将他左右包裹了起来。
其实林书会知道，他并不是完全恶心，如果真的恶心，就凭刘群儒刚刚那一套惺惺作态的举动，他现在早该反胃了。
事实上，他是有点惆怅的。
还对刘群儒抱有幻想是完全不可能的，心动的感觉更是从始至终都很少有过。只是这纠葛太过深刻又漫长，长到他在某一瞬间甚至都忽略了对错。
胸口也是闷闷的，甚至有种想找人打一架的冲动，于是他让司机带他去了他偶尔会去的拳馆。
林书会是个菜鸟，平时去的时候陪练也会尽量温柔地对待他，今天不一样，他要找一点强烈的对抗。
练到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靳祺和豆豆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点夜宵，还有用勺子挖好的西瓜。
林书会的脸色有点不好，嘴唇也没有血色，靳祺一脸担忧，“怎么回事，刘群儒把你给打了吗？”
真是愚蠢得可爱，林书会开口想骂，于是多看了一眼靳祺，这孩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让他本来就有些缺氧的心脏激烈跳动了起来。
是林书会的心没错，对刘群儒跳不起来的那一颗。
所以他不骂了，低声回道：“没事，只是简单聊了聊。”
为了防止跳错，林书会还专程多看了两眼豆豆，豆豆也是个长得颇为精神的孩子，可是就是跳不起来。
林书会在桌边坐了，吃西瓜。瓜是无籽大西瓜，一勺子一口吃起来颇为舒爽，豆豆和靳祺都在他对面坐着，林书会吃着吃着突然说：“那什么，你今天晚上陪我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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