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会其实是不痛不痒，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和陈远德有什么本质性的矛盾。但是陈远德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直到前不久，他还认为自己像一条丧家之犬。
虽说林书会并没有走漏风声，但是业内的人大多心知肚明，他算是品会老板的宠臣，突然不再续约，那肯定是和老板闹掰了。
所以他刚成自由身的时候资源是一落千丈，想要签他经纪公司也大多属于一个观望的状态，不过好在他苦日子熬到了头，现在状况也逐渐好转了起来。
他现在签的这家公司其实和品会有些渊源，算是势均力敌的对家，所以林书会闭口不提。
“林总。”陈远德主动问道：“您是不是想让我封口？”
林书会低头忖思，陈远德话里话外实在是有些嚣张了，这不是他的常态。
“阿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傍上新的大佬了？”
陈远德不回答他，“您就这么在乎靳祺？”
林书会当然也不回答，他来这趟的意图的确是有让陈远德封口的意思。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陈远德已经变成了不可控因素，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还真有点担心陈远德在新公司传一些靳祺的风言风语出来。
更何况，对方肯定是求之不得。
林书会甚至还准备了一个相当诱人的诱饵，不过这天好像有点难聊。
“我可以封口。”林书会忖思的同时，陈远德也在考量，“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不要说封口封口的这么难听。”林书会总算是喝了一口咖啡，“我知道阿德一向是个体面人。”
“我不体面啊林总。”陈远德说：“我爱在背后嚼舌根，林总知道的。”
陈远德叉了一块蛋糕递到了林书会的嘴边，他很想看林书会用他那张嫣红的小嘴把这块蛋糕吞下去，但是被林书会偏头避开了，他悻悻地放下叉子，“我的要求一点都不多，林总只要陪我睡一晚上，我就什么都不说。”
这话听起来着实有趣，林书会随即就笑出了声，“都睡了这么多次了，你还睡不够？”
“一次都没有尽兴过。”陈远德的双手在桌子上握成了一个大拳头，“您怎么陪靳祺就怎么陪我就好，衣服我选，我看腻了您每天穿西装的样子，也想搞一点新鲜的。”
“女装吗？需不需要渔网袜之类的？”林书会的表情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来，“阿德，你这个玩笑开大了。”
陈远德无所谓地笑了笑，实话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现在并不惧怕林书会。
他还有更多露骨的话要讲，但是考虑到暂时还想多和林书会说上两句话，所以也就忍住了。
林书会卷起手心轻咳了一声，“阿德，再过一段时间平方电影节就要开幕了对吗？”
陈远德在心里说，假正经。
但他表面上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林总。”
“我助你当上最佳男配，你帮我保守秘密，这样很公平吧？”
平方电影节算是国内的权威，陈远德也知道林书会是有那么个熟人，这其实是他求之不得的。
但他此时却又没那么雀跃，为了这点破事……林书会向来是个不怎么在意个人风评的人，费这么一番周折，只能是全都为了靳祺。
怕走露一点点风声便毁了靳祺的大好前程，靳祺的前程是前程，他陈远德的就不是吗？
陈远德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把心中的怒气稍压下去一些，“林总说话算话。”
林书会比了个“OK”，然后竟是打算直接离开。
还是说走就走……陈远德攥紧凳子扶手的边缘，明明都已经没了那一层关系，自己却还像个家养的狗一样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有够恶心的。
想到这里，陈远德快走几步把林书会拦在了咖啡店门口。
林书会已经叼了一支烟在嘴巴里，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他，你还有什么吊事？
陈远德伸手攥住了林书会的手腕。
手心冰凉，陈远德的回忆纷至沓来，他想起来每到冬天林书会就手脚冰凉，他都记不清自己替林书会暖过多少次。
这是在异国街头，又是冬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多牵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异样。
“阿德……”林书会把烟夹在了指尖，似乎想要出口教育他。
可是陈远德抢在前面说：“林总，我跟您在一起这么久，真的不是只为了这些。”
“这些是指什么？”林书会地明知故问，“金钱？资源？地位？”
“你或许不是为了这些。”林书会语气淡淡地说：“但是你也从没说不要。”
“什么都要是不行的。”林书会把烟重新塞回嘴巴里，深深地抽了一口，“放手吧。”
陈远德的手应声而落，林书会毫不介意地把这只手塞进大衣口袋，然后缓缓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直到的士跑远，陈远德才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手心，然后狞笑了一声。
他还真是不太相信，靳祺就真能出淤泥而不染，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如果是真高贵，那他现在的这些好资源又是哪里刮来的？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刘群儒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
刘群儒之前就给他发过几条消息，但因为林书会这层龌龊关系横在那里，陈远德并不愿意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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