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久了就不再去想什么意义不意义的了,明知道想了也改变不了任何问题还执著去想才是真的没意义。”
没钱的人受着资源的困,有钱的人遭着事业的罪,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活得绝对容易。
苏景想了下,忽然好心疼。
易轩没跟苏景说过自己辛苦不辛苦的话,可想也知道,林晖都累成这样,那易轩……
他问林晖,“你觉得你跟易轩谁更辛苦一些?”
“硬比的话肯定是学长啊,实验卡关的时候一关一个多月是常有的事,资历越厚担的项目越重,将来接下常年攻关的项目也不是没可能。”林晖说,“他更辛苦,但我更累。”
“这说法——”苏景笑,“上升到哲学层面了~”
“折飞机折,”林晖笑着啐了句,“你少损我啊。我的意思是……学长那种人,很少会空虚下来想自己活得有没有意义,辛苦归辛苦,不像我这么心累。”
林晖话里带着明显的仰慕与赞叹,苏景扬了扬眉,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做的事意义大到根本不需要自我安慰去找意义。从发现电到把电利用起来为世界点亮黑夜,科研是有重量的,这份实打实的重量可以慰藉过程中的辛劳。”林晖艳羡到有些无力地说,“看自己的相关研究完成成果转化的那种成就感,我这种普通人这辈子很难有幸去体会了。”
这个苏景倒是有体会。
看自己的创意最终得以以视听语言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虽说比不得易轩那么厉害,感受多少是相通的。
“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是一直不知道具体有多厉害。”苏景莫名地低落下去,自言自语地叹息,“有多厉害呢……”
“涉密内容不能聊啊,”林晖半开玩笑地回答了他,“反正你知道三体人如果要封锁地球文明进程的话智子第一批锁定的人里准有你男朋友一个就是了。”
苏景笑了好半天,“那你给他打副手压力岂不是很大。”
“很大,”林晖掀开头帘给他看,“你没发现我发际线都上移了。”
“还真是。”苏景点头笑笑,有点累了,没再说话。
“小景。”
林晖盯着他看了会,喊他。
“啊?”
“我要是说得多余了你就把我接下来这话忘了,”林晖收起刚刚闲聊的散漫劲,认真地说,“要是有那么点能帮你打开心结的作用,那就算哥没白操这场心,嗯?”
“哎呦,想说啥就说啊,”苏景被他那瞻前顾后的郑重劲儿闹得哭笑不得,“你在我这有什么不能摊开说的,还得打个前站再开口。”
“你是不是老觉得自己跟学长不在一个层面上,会时不时生出做梦一样的恍惚感,不太敢相信自己和他能有长远的未来?”
林晖问。
“……”
苏景习惯性地笑,但笑意已经只存在于唇角,眼底的颜色不受控制地落寞下去。
“叠buff了。”
他转开眼睛,模棱两可地接了句。
林晖交心地对待他,他也不想在林晖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思,笑不出来就没再强撑。
“没时间相处没关系、家庭背景悬殊没关系、学历隔阂没关系、思想高度落差没关系,”苏景安静地整理了下思绪,而后说,“我真的好喜欢他啊晖哥。什么都没关系,我这么劝自己,也这么做了选择。”
“可这些全叠在一起,我又不是盲目乐观无脑自信的傻逼,”他咬着嘴唇仰头闭上了眼睛,将身体靠进座椅靠背上,“你让我怎么劝自己说完全没关系……”
林晖摇头笑了笑。
“看来我担心得不多余。”
等苏景睁开眼睛看他,他才把话说下去,“你跟学长交往,首先在乎的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心意,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苏景望着他,没点头也没说话。
当局者迷,林晖知道苏景比自己更了解易轩。
但他身处这段关系里,有时候还是会被主观视角蒙蔽。
“学长那个人……”林晖在脑子里回忆着与易轩有关的经历,总结说,“你让他背自己哪年哪月申请了什么项目,他能给你精确到全数据。”
“可你要问他年薪具体多少、拿了多少分红、昨天一起出席会议的都有哪些牛逼人物,甚至再过几年问他哪年毕业考的什么学位,他都能给你回答得乱七八糟。”
“因为在他眼里那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苏景想了下,还真是这样。
易轩说起自己的事业眼里是有光的。
可身边大牛的名字、年薪、学位,这些旁人认为辉煌的东西似乎从未听他主动提起过。
“身边眼馋学长的姑娘小伙海了去了,他从来都冷冰冰的一概不理。”
“在一块工作这一年多,我只见过他对我们公司一个保洁阿姨笑过。”
“我问他为啥,他说——”林晖略感好笑地对苏景说,“因为有次看到阿姨用沾了花椒水的湿毛巾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擦洗公司前厅一盆长了蚜虫的花。”
“哈?”苏景笑起来,“毛巾擦花?”
毛巾擦花没什么好笑的,好笑的是易轩认认真真地蹲在旁边看。
看完还对阿姨的工匠精神生出了敬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带了男友滤镜的缘故,总觉得这理由也太实在太可爱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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