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谢文昱身旁的时候,谢爸爸低声说:“你妈在手术前要保持心情平和,等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吧?”
谢文昱点一点头。
等爸爸出去了,谢文昱才鼓起勇气,走到妈妈边上:“妈,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妈妈看着他,“坐下来说话。”
谢文昱这才坐在椅子上,谢妈妈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问他:“刚才去哪了?”
谢文昱:“去海边了。”
谢妈妈:“远吗?”
谢文昱:“不远,就四十分钟车程。”
说完病房安静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头顶的吊瓶传来微弱的滴答声。
谢文昱从来没觉得和妈妈单独相处是一件这么煎熬的事,他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手,手背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指甲痕。
谢妈妈握住他的手,阻止这个“自残”般的行为,随后换了个姿势,与他面对面:“文昱,我想听你亲口说说你和文楷是怎么回事。”
谢文昱没有马上说话。
默不作声的每一秒里,他在打腹稿,斟酌即将出口的每一句话。
谢妈妈耐心地等着,等到吊瓶里的液面明显下沉,谢文昱才说:“我和哥哥只是一时冲动。”
谢妈妈:“冲动?”
谢文昱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是的,我很久没谈过恋爱了,哥哥更是从来没谈过恋爱,我们就是……就是荷尔蒙上头,随便玩玩。”
谢妈妈眼神有些幽深:“你哥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文昱:“妈,我们才二十出头,住一块儿难免有些冲动,就是这样。”
谢妈妈:“那兄弟之间因为一时冲动做亲密的行为,是对的吗?”
谢文昱立刻摇头。
谢妈妈余光瞥门口一眼,叹声气:“你们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真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
谢文昱反握住妈妈的手:“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顺利做完手术。我和哥哥的事你不用操心了。”
谢妈妈抬手摸一下谢文昱的头,微笑道:“妈妈知道你其实一直很听话懂事。既然不用妈妈操心,接下来该怎么和哥哥相处,不需要我叮嘱了吧。”
谢文昱点点头:“我会和哥哥说清楚的。”
谢妈妈又看了下门口:“你准备怎么说清楚呢?”
谢文昱背对门口,不知道那里站了一个人,被妈妈一追问,他只感觉心脏被用力捏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妈妈:“文昱,哥哥是个比较死心眼的人,以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我记得有个老师评价他爱钻牛角尖,所以有些话由你来说,会比我们当父母的说更有力。”
谢文昱听懂了妈妈的言下之意。
他手脚冰凉,扯起嘴角,牵强一笑:“我就说,从今以后我们只能是兄弟关系,一般兄弟间不会说的话,不会做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门口的人明显身形一僵。
谢妈妈收回余光,颇为满意地点一下头。
这天晚上,谢文昱在病房里陪妈妈说了很久的话,一直说到晚上十点,谢妈妈才躺下休息。谢文昱没有离开,他趴在床边小憩,长时间精神紧绷,他累到了极点,不小心也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谢妈妈的呼吸声轻缓而有规律,睡得很熟。
谢文昱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刚踏出门,右边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无人的楼梯间。
来人是他哥,谢文昱微微睁大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睡觉?”
谢文楷依然抓着他:“睡不着。”
谢文昱:“睡不着也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在这里守夜。”
谢文楷没说话,推他到墙角,将他双手按在墙上,眼眶里有几根红血丝。
谢文昱:“你怎么了?”
谢文楷:“我们到底……”
“哥,”谢文昱打断他,“我现在不想谈论任何感情问题,也没有心力去想,我只希望妈妈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谢文楷放开他的手:“所以你就背着我和妈妈说那些话?”
谢文昱眼瞳放大:“你听到了?”
“荷尔蒙上头。随便玩玩。只能是兄弟关系。”谢文楷没什么表情地重复一遍。每个字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传来回音,像保龄球击倒木瓶,重重砸穿人心。
谢文楷:“你是在安慰妈妈还是真心这么想的?”
谢文昱:“这有区别吗?”
谢文楷一怔。
谢文昱:“无论我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谢文楷的脸瞬间白了,变得毫无血色,堪比身后的白墙。
谢文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一门之隔,门外喧嚣,门内死寂。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更加惨白的墙壁上,倒映出两道相对而立的人影,挨得很近,又隔得很远。
过了良久,谢文楷开口:“爸爸回来后也找我谈话了,你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谢文昱:“什么?”
谢文楷:“我说我们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相爱,像他和妈妈那样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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