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玺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却始终沉默不言。
温热的酒气喷洒在他的颈窝,只是呼吸从来没有平缓过,眼看快到老宅时,他忽感觉脖颈有些湿意,还没来得及看去就听见耳边传来几声低语。
“哥哥,我做错事了,我还丢了你,怎么会这样......”楚誉分不清自己此时此地在哪,只觉得很暖,暖到让他一点都不想离开。
他被疼痛折磨得浑身难受,被心酸搅得失了意识,只知道自言自语地发泄自己。
“我好累,哥哥,我想活着。”他轻轻低喃着,“......我好想你。”
周玺在最后这四个字里破防,他抱紧楚誉的身体,把哭湿自己肩头的脸掰过来,指尖不自觉用力,像要逼着他袒露心声,却又不敢太凶,生怕把人吓着。
他沉声质问:“楚誉,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他们可以远走高飞,为什么要说分手。
楚誉好似在脸颊的疼痛上找了些意识回来,微微仰头吐息,听见他的话却答非所问:“好痛......”
当时的周玺以为是自己的手把人给捏疼,顿时把捏着脸的手给放开,由着楚誉的脑袋又往脖颈倒了下去。
再后来他想把人摇醒问多一遍时,车子已经在老宅前停了下来,他那高高在上的尊严逼着他不能低头,所有想要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难以发声。
时隔三年,他的质问依旧石沉大海。
楚誉被腹部的疼痛折腾得难受,打开车门的瞬间,他甚至等不到周玺把自己抱下车,摸索着车门连忙挣扎地下车后,冲到一旁的围栏边上扶着干呕了起来。
空腹喝酒带来的后果,仿佛让他重回那张病床上的日日夜夜。
周玺跟着下车走到他身边,隔着三步之遥,从口袋取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在黑夜里漠然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几分钟前咄咄逼人的架势荡然无存。
楚誉借着围栏扶起了身子,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周玺的身上。
是的,他认出来了。
就在周玺掐痛他的脸颊时,他听见了那句问话。
正因如此,他才借着不适在那怀里落荒而逃。
而此时的周玺,也一定看出他的破绽,两人一次次陷入沉默,一次次纠缠不清。
楚誉甩了甩脑袋,朝他鞠了鞠身表示感谢,哑声说:“对不起,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周玺夹着烟在手,唇角吐出的烟雾消散在夜风里,他戳破道:“既然听见了,也不必回答,当作笑话忘了。”
楚誉听话地点头,已经说不上是哪里痛,只觉得全身变得麻木。
周玺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淡淡问:“是谁叫你来的?”
“什么?”楚誉迷糊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眼迷茫地朝他看去,背着路灯的五官里看不清神色。
此时的楚誉很想回被窝躺着取暖,夜风拂过令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周玺没耐心地重复:“谁叫你来接我?”
楚誉迟钝了下,终于捋清他问的话,带了些窘迫说:“夫人。”
他想撒谎,但是太难了,朝夕相处过十几年的人,对他的言行举止几乎了如指掌。
周玺听见回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瞥了眼他后,朝着出租车走去。
楚誉站在原地,等他擦肩而过上了车,关上车门那一刻才转身过来,看着发动的车再一次消失在眼前,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进了屋内。
欧式的客厅只有壁灯亮着,昏暗的灯光照不满偌大的客厅,隐约看见蜷缩在沙发里的一抹身影。
楚誉失魂落魄地倒在其中,地毯上放着喝剩半杯的水和撒落的药瓶,只有他双眼空洞看着一无所有的前方出神,丢了思绪,丢了精神,神情恍惚地听着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音乐。
他本想靠着药物止痛,但又想活得长一点,索性喝下了水就躺在沙发上,任由病痛肆虐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徒剩眼下这副萎靡颓废的状态。
果然来了上海,只会让他的病复发,让他又有了想活下去的念头,妄图留在周玺的身边。
楚誉浑浑噩噩地躺到了天亮后,才摸索着起了身,拖着虚脱的身体去洗漱。
出了洗手间时,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率先看了眼时间。
还有二十分钟就有早餐送来,随后他点开消息页面,见到弹窗显示中介发来了消息。
房子有人买了。
楚誉松了口气,之后和中介来回聊了几句,简单了解完有关交房的事宜便退出聊天页面,打开订票软件买了三日后回广州的机票。
不久后他有一场在香港的演奏,在此之前必须要去一趟医院检查,避免因为病发而拉不好琴。
当所有事情办理好后,楚誉买了些手信前去机场候机,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竟意外看见顾臣出现。
虽然对方嘴上说是来送机,可却莫名其妙拿出一大束鲜花向自己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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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那天楚誉提着行李箱奔跑在机场里,不为别的,只为了躲开顾臣招人的行为。
他觉得顾臣一定是在国外受了刺激,行事作风比年少还要疯狂。
待他气喘吁吁赶上了登机时,头也不回踏上了飞机匆匆离开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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