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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_斑衣/斑衣白骨【完结】(220)

  护士走过去把床头升起来,对周颂望闻问切检查了一番,道:“没有大碍,再吊瓶水就可以了。”

  护士出去了,粱桭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拿出手机道:“我给大哥发个消息,他昨晚一直守着你,司机刚把他送回去。”

  周颂看了看竖在床边的输液瓶,发现转动脑袋的时候头稍有些晕:“我怎么了?”

  粱桭:“你怎么了?你在老别墅地窖里昏倒了,除了脑震荡没其他毛病,但就是一直不醒。医生说你是惊厥过度。”说着,他神色发狠,连打字也加重力道,“石海城真是活腻歪了,竟然打你的主意。”

  周颂靠在床头又发了会儿懵:“你怎么找到的我?”

  粱桭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把手机搁在桌上,给他倒了一杯水,才道:“不是我,是韩飞鹭。”

  周颂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门外的人似乎和他心有灵犀,在他看向房门的下一秒门就开了,随即走进来两位身穿便衣的警察,都是他的老熟人,顾海和穆雪橙。他们也在病房外等待了多时,去楼梯间讲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被护士告知周颂醒了。穆雪橙礼貌问候了一句:“你醒啦,感觉还好吗?”

  周颂:“还好,谢谢。”

  穆雪橙:“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粱桭请他们坐在窗边的一组沙发上,还用一次性纸杯给他们倒了水。顾海一落座就问:“你和石海城为什么会去迟辰光的旧别墅?”

  周颂先向粱桭要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才道:“我在他车里发现一块旧怀表,但也被他发现。他想杀我灭口。”

  顾海和穆雪橙对视一眼,穆雪橙道:“然后呢?”

  周颂:“他用绳子把我绑住,开车带我出城,中途下了大雨,所以拐到老别墅。”

  穆雪橙:“之后发生了什么?”

  周颂又喝了口水,道:“我挣脱绳子想逃跑,他追上来,我和他打了起来,他把我推到墙角,我撞到头,昏过去了。”

  穆雪橙在记录本上记了几笔,道:“可是你和石海城的供述完全相反。”

  周颂很平静地望向她:“他怎么说?”

  顾海道:“他说是你把他制服,把他带到老别墅地窖里,试图用绳子勒死他。”

  周颂嘴角露出一丝讽笑:“荒谬。”

  顾海:“我们的确在他手腕和脖子上发现了勒痕。”

  周颂淡然自若道:“那是他自己弄的,他想杀了我,把杀人伪装成自卫。他在自己身上弄出点伤,看起来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顾海心中动摇,不知该不该信他:“就算他想杀你灭口,为什么特意把你带到那栋别墅?”

  周颂:“彼时他的想法就如同此时你的想法。”

  顾海:“我什么想法?”

  周颂看着他,目光幽冷:“那里是迟辰光的老巢,而我是迟辰光的种,我继承父业,在迟辰光的老巢里杀人。合情合理。”

  顾海和周颂还算熟悉,但是此刻对周颂感到分外陌生,不仅陌生还有些忌惮。他突然不敢和周颂对视,因为周颂的眼睛里是毫无杂质的敌意,不仅是对他一个人的敌意,而是对他身份的敌意。

  他觉得周颂变了,又觉得这才是周颂本来的模样。

  周颂反问他:“你们是跟踪石海城的车去的旧别墅吗?”

  顾海:“对。”

  周颂:“你们发现我们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顾海如实相告:“我们到时,石海城从大门里跑出来,开车想逃。而你躺在地窖,昏迷不醒。”

  周颂:“找到那只怀表了吗?”

  顾海:“找到了。”

  周颂淡淡一笑:“既然你们找到了那只怀表,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顾海又和穆雪橙交流了一回眼神,随后向周颂和粱桭告辞,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顾海走在后面,正要帮他们关门,周颂冷不防道:“转告韩飞鹭,让他把我的东西送还回来。”

  顾海:“什么东西?”

  周颂垂着眼睛,目光虚淡:“他知道。”

  警察走后,粱桭什么都没问,没问地窖也没问石海城,和他聊起待会儿午饭吃什么。周颂心里很清楚,粱桭也不全然相信自己,也持有疑虑,但是粱桭不会深究,原因很简单,粱桭对他始终保持着精准的边界感。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位访客,是一位戴着眼镜斯文端正的年轻男医生。他一进门儿,周颂就把他认了出来,他叫吴启平,和粱桭关系不错,不久前周灵均住院时他悉心照料。今日周颂进了医院,看在粱桭的面子,故而过来看望周颂。

  周颂满心烦闷,任何人都不想见,但是碍于吴启平和粱桭交好,所以耐心敷衍他。好在吴启平很有眼色,向他表示慰问和关心后就告辞了。他走后,粱桭若有所思地静坐片刻,然后对周颂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

  周颂巴不得他们全走光:“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粱桭一走,他立刻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身子往下滑进被子里,打算睡一会儿。他住的这间病房在二楼,窗外是一颗大榆树,树枝被风吹动,一下下地敲打玻璃,缓慢且有节奏;周颂闭着眼睛听着窗外树枝敲打窗户的声音,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像是他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摆放的一只小摆钟,那只摆钟的摆锤晃动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清脆、缓慢、又有节奏。他每晚都听着摆锤摇摆的声音入眠,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习惯,此时听着窗外的树梢声,也很快有了睡意。逐渐昏沉时,他迷迷糊糊地想:那只钟是何时出现在他床头的?是粱桭买的吗?似乎不是,他回国搬到那套房子第一天并没有见到那只摆钟,似乎隔了几天才出现。既然不是他自己买的,也不是粱桭置办,那么它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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