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木原本上扬的嘴角抿了抿,却还是笑着,原本偏狭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圆溜溜,徒增几分的楚楚可怜,语调却是格外坚强:“没关系的,你吃过就好啦。”
陈烨木瞧见了宁岁眼底下的一团乌青,起身进屋,问道:“怎么回事,黑眼圈这么重。”
书桌旁边的老徐抢答道:“玩手机玩的。”
宁岁扶额头疼。
陈烨木放下东西,问宁岁:“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宁岁摆摆手,“不了不了,大白天的睡不着,我中午躺会儿就成。”
见宁岁虽然面容憔悴,但精神气还算不错,陈烨木问道:“那要来看我画画吗?”
宁岁双目放光,直点头。
门卫给老徐待着,宁岁和陈烨木抱着颜料和画板去到那个已经被他们遗忘的尊贵的单人特聘教室办公室,不出意外的以后这里会热闹起来了。
豪华水晶吊灯蒙了一层的灰,灯光混沌,陈烨木拿鸡毛掸子将沙发扫干净,将画架放在了旁边,和宁岁一起窝在棕色的沙发上。
宁岁的手得每天换药,宁岁似乎没把这当回事,好了伤疤忘了痛,刚还试图帮着陈烨木一起擦灰尘,被陈烨木一下子摁在沙发上。
冬日暖阳洒向窗户,窗边那盆无人照顾的吊兰生命力顽强,靠着保洁阿姨每周一次的浇水活到了现在。
宁岁的生命力更是顽强。
“昨天的药涂了没?”
“没,”宁岁说得理所当然,“那药涂了疼,不想涂。”
陈烨木帮宁岁解开了手上的纱布,拿起了桌上的药。
“哎别,我不涂,”宁岁抽手躲远,挪到了沙发的最边沿。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宁岁不受控地往那边歪,蹭到了陈烨木的肩,然后被陈烨木再次抓住了右手。
“听医生的话,不涂手上会留疤的,”宁岁不以为然,一向活得粗糙,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不好好养,以后年纪大了,会有后遗症的,”宁岁用左手掰开陈烨木的手指,阻止他往自己手上抹药膏。
“别的药都涂,这个不涂。”也不知这药是什么做的,一沾上就伤口发烫发热,像有小虫子在爬,好生难受。
“这药里面有刺激神经再生的成分,涂了会刺痛,但要是真有后遗症了,以后就没法画画了呀,”陈烨木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幼稚园的小孩子。
宁岁犹豫了,看着那条药膏抉择。陈烨木又波澜不惊地补充道:“而且啊,这药膏五千一条。”
宁岁的眼睛刹那间瞪圆了,灵魂震颤,他豪迈地将整个右手递给了陈烨木,视死如归。
“涂,不能浪费。”
宁岁手上的伤好了大半,缝的线还没有拆,泛着红。
陈烨木小心地将药膏一点点涂在手上的伤口上,磨磨唧唧的,生怕弄疼了。
陈烨木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的直播怎么办?”
宁岁也才想起来,还有直播这玩意儿,最近事情多,把直播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快两个礼拜没播过了,现在手这样也没法直播,”宁岁无奈。
和星云签的合约订的是每个月播不够规定的时间,就没有基本工资,不过现在特殊时期也没有别的办法,扣就扣吧。
陈烨木将药膏拧紧,重新放回医药箱里,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播吧。”
哪有老板给员工代班的道理,宁岁摇摇头,他可付不起陈烨木的工资。
陈烨木坚持道:“我就是想体验体验不同的职业,找找灵感。”
灵感是艺术家最需要的东西,陈烨木一番的软磨硬泡,最终宁岁还是把自己的直播间交了出来,陈烨木快乐地将镜头对准了画架。
宁岁总感觉陈烨木今天格外的活泼,几个月前的自己应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偶像是一个会亲手给自己涂药膏的人,还会苦苦哀求着想要自己的直播间玩。
陈烨木思考着自己要画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岁岁,我能不能画你呀?”
“嗯?可以啊,”自己在直播间露过脸的,走的不是神秘感那流派。
直播间的观众们热情似火。
【好久不见,我还当你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陪伴主播复活啦】
【好久没见到主播直播了,还以为被那怪蜀黍抓回去了呢,吓死个人】
怪蜀黍就是宁秋远,依据着宁岁早期直播间里宁秋远的恶霸行为,网友们一致尊称他一句怪蜀黍。
【没有你的312个小时里,我失去了学习的动力,分你五张复变卷子,罚你跟我一块儿补天】
【前几天帮主播算了一手塔罗,好险恶呜呜呜呜呜,活着就好】
【主播改行不,画画太安静了,喜欢听键盘音,免费送你一本零基础速通Java,主播私我地址,今晚就给你送过去/叼花】
【算苏听】
……
陈烨木的手出现在了镜头下面,勾着底稿。
【这是谁?我以我三年老粉的资历担保这绝对不是主播的手!】
【主播的中指长度除以手掌长度比值接近0.509,但是这双手算到的值接近0.531,不是主播】
【哪来的疯批数学系狂魔,拖出去斩了】
【主播的原身呢,魂穿了吗?这双手看着也不错,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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