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一副全然不在意，但其中的关切不言自明。
秦正心里一暖，轻声道：“心痛我了？那能不能每天早点回来？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多闷。”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报纸，好不随意地说：“知道了。”
秦正的眼睛跟通了电似的立刻就亮了。东方泽虽然没看他，嘴角也有一丝笑意一闪而没。
* * *
周末，陈立终于拿到那架失事航班的人员名单，出事那天航班上共有144名乘客及6名机组成员，有67名德国人（包括有16名小学生，2名教师和2名婴儿），45名乘客是西班牙人，20名法国人和12名土耳其人。
秦正顺着名单看下去，在小学生中有两个名字跳入他的眼帘：
John Herold，7岁；
Joan Herold，9岁。
他不由轻轻叹息。
陈立问：“是说，这是Samuel的孩子？”
秦正没有说话，陈立又问：“我们还在等那个信号？证明他们已经相信吴义这个故事了。”
秦正用手指敲击着那两个名字，没有说话。
* * *
接下来的一周，从周一到周五，飓风依然是一字涨停，从没打开过。
程枫、魏辉等人乐得合不拢嘴。
第二周，从周一到周五，飓风依然是一字涨停，还是没打开过。
程枫、魏辉及威锐旧部，虽然乐翻天了天，却不免心下惴惴：飓风有那么好吗？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第三周，从周一到周五，飓风依然是一字涨停。
这都上市后连续十八个交易日了，还是没打开过。
这周秦正已经开始上班，一看到这连续几周的涨停，他坐不住了，抓起报纸冲进东方泽的办公室：“哎领导，你就算是奔着三十个涨停板去的，你也不能做得这么露骨吧？咱孔雀的钱还压着五亿在里面，我可不想让证监会的查上门来。”
东方泽笑了笑：“怕了？”
秦正恍然道：“原来你给我下套？我可是孔雀的法人，你不会想把我给送进去吧？”
东方泽认真想了想，说：“现在还不想。”
秦正凑上前，低声道：“我要是进去了，还得你送饭，何必呢？”
东方泽眼刀一闪，秦正赶紧缩头：“牢饭也能吃，咱还是不挑食吧。”
东方泽得意地笑了，看《财经时报》上题为《对飓风现象的十种解读》的文章。
秦正好久不曾见他笑得这般轻松、甚至带着点孩子气，不由靠到他边上，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亲密地说：“这文章的文笔不错，当然不如咱家Vivian才女。”
东方泽没注意他的动作，只顾着看，沉吟道：“观点要能立得住，文笔倒在其次——不过末流小技。”
秦正悄悄嗅着他的发梢，含糊应和着：“是，气质更重要……”
东方泽眉头一皱：“你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
秦正耍赖道：“你帮我吧！你最好把我修理残了，我就每天不用上班，你还得回家照顾我。”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也可以回家去，谁管得了你？”
秦正忙道：“那哪儿能呢？我还得跟你这一家之主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呢。”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谁跟你是一家之主？”
秦正忙道：“你不是，我是，行吗？你怎么说都成还不行吗？”
东方泽怔了怔，想反驳又想不出说法，只好恨恨地低下头看报，明明不想认同，也只能不与他计较。
秦正一向得了便宜不松口，立时来了精神：“我当上一家之主了，今晚我能作回主吗？咱俩在外面吃饭吧。”
东方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正承认道：“Vivian是咱妹妹那是没说的，主要是Betty来了，一副操持里外的样子，感觉怪怪的。我都感受不到咸阳阁的阳刚之气了，咱俩想说会儿话都没机会。”一边说着一边又靠近了半步。
东方泽本能地向后一闪：“说你自己，别扯上我。”退后半步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了句：“上周三，香江基金的审批下来了。”
秦正一怔：“这么快？你帮他们忙了？”
东方泽点头：“是呀。为什么不？”
秦正大惊：“领导，这可是大节呀！你不能因为好赌成性要赢我，就让这小日本占便宜吧？”
东方泽一笑，得意地说：“占你便宜，又不是占我便宜，有什么不可以？”
秦正眼睛一下子睁得极大：“说得有理！”转身冲了出去。
* * *
下午，加山电话秦正：“秦总，十天后就到四月三十日的期限了，上周香江人民币基金的手续批文已正式下达，我们下周就把借款协议结单了吧？”
秦正大声道：“这么快？加山你还真是一匹资本色狼啊，厉害厉害！”
加山隔着电话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的确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业绩，香江基金的高效成立在新亚在华运营二十年中堪称里程碑式事件，他也因此成为新亚内部的英雄式人物，一跃成为德鲁克的宠儿，下一步领导新亚在大中华区的业务、甚至东南亚的业务都在讨论之中，而他的日程表里首要一项则是：拿下东方泽，由他领导新亚在华业务。只有这样强的人领导最具活力和潜能的中国业务，才有可能推动他在新亚业绩排行榜持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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