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坦然、淡定、波澜不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否也是如此，只是他说话的方式，让人感觉到他的内心比夜色还沉重。
陈立隐隐猜到一些，轻声问：“您打算怎么做？”
秦正平静地说：“我会等他的心痊愈，等到他能坦然接受我。”
陈立点点头，不打算再问下去，将资料递给秦正。
秦正盯着他的手，却象是没看到，显然仍陷在刚刚的思绪中，自言自语道：“我希望，他能想通。”
陈立很自然地问了句：“他若是想不通呢？”
秦正目光幽黯，沉声道：“他如果能想通，我们就彼此成全；他如果想不通，我们就一起毁灭。”
陈立被他的语气惊到，不知该说什么。
秦正心思已然转开，接过资料随手翻阅起来。陈立忙解释道：“飞机上一共有四位叫Vivian的女士，经确认，这位是Samuel的妹妹。”
封页上居中印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相片，与Samuel的优雅、真诚不同，相片上她笑得妩媚、热情，下面写着她的大名：Vivian De Smith-Stanley。
第二天五月十七日是周日，也是孔雀集团雷打不动行政例会的日子。所以，一大早孔雀大厦的九十九层就象工作日一样忙碌起来，所有行政人员按平时工作时间早早到岗，负责会议的准备和后勤支持工作。
这已是东方泽回归孔雀之后的第三次例会。之前他不在的时候，这一例会因秦正的临时安排，也曾有几次停掉。但东方泽一回来，这种情况再没发生过。每次的会议议题及会议主持，照旧由东方泽负责，大家也不意外，好象东方泽回来，就标志着一切回归正轨。
早上出发前，东方泽又在查看手机，脸色有些不对。秦正知道他不会说，也就没有问，心里却在想着：居然有这么多短信——要不要让陈立去查一下？东方泽上车前照例删除了那条短信。
今天的短信仍然来自加山，只是更短，只有三个字：我来了。
第79章 策略先行
行政例会上, 东方泽照例宣布主要会议内容，然后请秦正作开场讲话以便进入正式议题。
秦正目光在全场人员的额头上扫过，一本正经地发言：“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五月就过去，2015年几乎过去一半。如果想今年的目标达成，该做的事情就要尽快付诸实施。所以, 今天我要宣布一项重大决议。”
感觉到他语意中的郑重，众皆瞩目，静候下文。东方泽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不经意那眼神中居然有一丝警告的意味闪过：别捣乱！只是他隐藏得很好旁人不觉, 只有秦正感受到了，挑着眉梢对他一笑, 眼神中都是“放心, 绝不作死”的安抚。
秦正环顾四周，继续说：“今年经济形式不容乐观, 因此在开年之初, 我们就为孔雀制定了相对理性的年度目标。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季度，我们成功收回四大机构在孔雀的30%股权, 还额外赢得12亿的等值收益，里外里赢得利润68.2亿元，这为我们超出年度目标打下坚实基础, 使我们不必囿于恶劣的短期市场环境，全力以赴推动我们制定的行业发展战略，进而在下一阶段率先重拾升势成为可能。
因此，第一季度的辉煌战绩意义重大！而这, 要归功于泽总及其率领的金融事业部及威锐团队。为了表彰泽总这一突出成绩, 我宣布, 提升东方泽为孔雀集团总裁，任命由今日起生效，并于明天公示集团各部及董事会。在此，特别祝贺泽总，希望在你的带领下，孔雀集团可以在既定策略指导下获得长足发展。”
说完，他信任地注视着东方泽，率先鼓掌。举座虽然震惊倒也不意外，毕竟东方泽的威信在那儿不容置疑，纷纷鼓掌喝彩。尤其是郑总，两眼放光地卖命鼓掌，如果东方泽升为总裁，他这不二不三、不上不下的位置终于不用再尴尬下去了。
东方泽瞪了秦正一眼，转头向众人微笑表示谢意，头只轻轻一点，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东方泽这才开口说道：“谢谢正总的肯定和大家的支持。只是刚才正总宣布的人事任命从流程上不符合公司规范，所以这一任命还不能生效，请大家对此保密，在正式宣布前不要对外透露，以免公司陷入被动。下面，正式进入例会议题。”
秦正好笑地打断他道：“我说泽总，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可是董事长哎，你就这么直接否决我的任命，这样好吗？”
东方泽眉毛一扬，开始强辞夺理了：“这个任命我没签字，按公司流程，所有总经理以上高管的人事任命都需要我签字之后才可以走到你这一关。”
秦正好笑地说：“可是老大，这是你自己的任命书，难道也要你签？”
东方泽明显不想讲理了：“这虽是特例，但也不能不走流程——为什么之前不跟我商量？”
原来这才是关键！
秦正纠结地看着他，委屈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东方泽白了秦正一眼，低声训道：“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领情。
众人好不尴尬地调开目光，暗暗谴责：你俩在家里商量好了再出来公布行不行？你说我们是祝贺呢还是举着手等着呢？你这不是溜我们玩儿吗？
东方泽转向众人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各业务作重点汇报，之后我会跟大家通报一下集团在房地产业务的重大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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