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四下看了一眼，低声斥道：“在外面，你能说点正事儿吗？”
秦正心里好笑：咱俩这是约会又不是开会，谈什么正事儿？嘴上却立刻答道：“没问题。领导，你说咱们下半年的重大目标是什么？”
东方泽道：“前几天行政例会上不是刚讨论完吗？”
秦正笑道：“哪儿有？我说的是咱家的重大目标，作为一家之主，你总得指明方向，我才好努力完成吧？”
东方泽急得要训他却发现“咱家”、“一家之主”之类的词根本不好驳斥，反而越描越黑，只能掩饰着低头喝酒，脸上已经开始泛起红晕。
秦正超级享受他这种放不开脸来骂又收不了脾气、说不过自己又十足不甘心的样子，他这边越情急得象个孩子，秦正越要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探讨道：“家庭嘛文化建设是首位的，咱家人都这么聪明能干，就不用在智力上提升了，我觉得体育运动需要加强。要不以后咱家的家庭文化就是运动健身，首选项目定成羽毛球怎么样？”
东方泽性格不太爱动，当即反对道：“下棋也是运动项目吧？数独也可以啊！”
秦正霸气地一摆手：“只限床上运动和户外运动。”
东方泽习惯性地反驳道：“为什么一定要户外呢？”
他没注意到前半句！他竟然完全无感！
老布果断在旁边笑起来，凑趣儿道：“因为户外运动有国家标准可以分强弱，其它项目只有你们自己知道结果，输赢可怎么算呢？”
东方泽不以为然地看着老布一本正经地说：“对外输赢不重要，只要对内分出上下就好了。”
秦正忙把差点笑喷的老布推走：“你忙去吧，我们这儿好好的不用你操心了。”
那晚秦正过得最开心，东方泽被他灌了不下十杯酒，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就睡着了。秦正心痛地看着他累得有些凹下去的脸庞，小心调高了空调，帮他盖了衣裳，同时将车速降下来，尽量让他稳稳地睡着。
到车库里熄了火，他还没有醒，秦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还是干脆抱他上去。
踌躇间秦正意识到，好象自己犹豫的时间有点久，居然坐在车里盯着他足有一刻钟，也许是根本就不想这样送他上楼。昏暗的灯光下，秦正将手轻轻放到他的额头上，仔细打量着那骨架隽美的眉、挺直傲气的鼻梁和被酒润泽得分外诱惑的唇……
秦正眼睛弯弯地坏笑道：“第一次约会就睡着了，这样好吗？对我真这么放心？”
车窗上轻敲两声，是秦母：“要帮忙吗？”
周四一早，常以方主动打电话过来还是颇出秦正的意料，尤其这位常市长的语气难得地谦虚：“秦正，这件事还是要跟你沟通一下。虽然我认为银行资金有已经进入股市的风险，但是昨天保副市长在向上反应时，不出所料还是面临着举证的压力。毕竟这事如果是真的，影响面太大，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政府的事情怎么会需要跟一个党外人士沟通？秦正一听就明白了，知道是自己昨天撂下的那句狠话给了常以方一个不必自己出手的机会，于是笑道：“他们爱信不信，只是你是个责任心强的人，华城既然作为中国的金融中心、主导证券市场创新，你不能听之任之，对吧？只是，想拿到银行的证据太难，撕破脸也不好，还是让能折腾的人出来折腾吧。”
常以方知道他已领会自己的用意，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秦正立刻拔通刘绍南的电话，刘绍南以为他来追问田中及毒气调查的事情，自觉通气道：“关于VX毒剂，初步推断，对方将毒剂以某种方式密封，这种密封在接触氧气一段时间后才会自动解除，VX就会被释放出来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作用，变成杀人气体。只是还没有调查出具体做法是什么，已经在对24小时内进出过关押室的全体人员进行排查，目前还没有结果。关于田中，国安已经在全市搜索，没有田中出现的记录，但也没有他的出境记录，只能说明：他在国内，不一定在华城。”
这一消息秦正通过陈立早知道了，并且还知道刘绍南又一次把他女儿关在小白楼里，估计是怕与田中再扯上关系。
秦正还是安慰道：“本来，我特别上心这件事，是怕他想针对我、针对孔雀。但现在我已经不替自己担心了。”
刘绍南一怔：“你可以说得更明确一点吗？”
秦正有些好奇他的语气这般沉重，还是轻松地说：“这一次，他在国内潜伏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虽然我不知道他落脚在哪里，我有一种预感，他所图谋的绝非小事。”
刘绍南没有回答他。
秦正热心地补充道：“此前，他来中国不过是谈谈军火生意，或者杀个把人什么的，一般一周既返，最多不超过两周。但这次，他在国内停留已经超过三周，所以我的确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我相信，一定比杀人和贩卖军火大得多的生意，具体你是行家，你肯定比我猜得靠谱。”
隔着电话线，秦正似乎都能听到刘绍南吸了口冷气，但秦正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欢快地问：“有时间吗？给你讲个赚钱的故事。”
* * *
挂断刘绍南的电话，秦正得意地去找东方泽，发现他桌上的文件全不见了，不由问：“你的法律专业课结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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