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想先揭开眼前的假面，告诉韩晔接下来他会看到的血雨腥风，可是他......也想看看，韩晔的选择。
也许是他还被伤得不够？还有些期盼在，总误会着或许他们不会对他这么狠的，可是......
哪里有可是，可能性低的事情他向来鲜少赌博，可是眼前明明十拿九稳的败局他却眼睁睁地看一个结果。
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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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好处，春好处，请容他再看看春光吧，至于之后的凋败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戚时序徒手摘花，扶着不堪重负的一枚花枝，小心翼翼的取下一朵来。
那朵花已经垂得很低，因为花瓣很大，开得茂盛，遇到风总不躲，垂落下来真真应了那么一句，鲜艳欲滴。
不如摘下。
戚时序将这朵摘下来的花细细的洗净，打开刚刚制作好的便当，修长洁白的手指像是染上了落花的精魂，指尖都是粉色，拈起来点缀在煎好的牛排上，取代了那朵西兰花。
戚时序垂下眸子，眼中是外人看不懂的暗沉。仔细地将东西打包整理好，开车去韩晔的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韩晔提前打好了招呼，戚时序全副武装的戴着口罩和眼镜都有人沿路为他带路。
只能说，今非昔日能比，戚时序有些好笑的斟酌着这句话。
韩晔的办公室，他其实没有来过几次，只是这独属于韩晔一人的大平层他上来过不少。
从之前的被冷落，一个人呆在门外很久很久只能离开，也有明明是韩晔先喊他来的，却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把他放在尾位，还有后来他在会议室里不带任何希望的希望韩晔可以相信他。
种种不好的回忆交杂在一起，变得格外的酸涩，以至于今日可以被领着去韩晔的办公室而生出一些不合理的凄然。
戚时序有些不自在的绞着手指，却在瞥到秘书小姐偷瞄他的视线时强装作淡然。
那有什么真的不在乎，不过是硬撑着表现出来的不后悔。
从入口走向办公室的路很长，长到他用五年才能填满其中不知名的沟壑。
他的质问，他的委屈，他试图能获得韩晔多一点的注意。
而今，都在这了。
其实，那天寺庙回来的时候，他将韩晔的手牵得很紧，私心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是走到末尾的时候，韩晔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他突然就不害怕了。
就像现在他一个人走向韩晔的办公室。
戚时序想着刚来公司的场景，总算在眼角泛起些笑意。
他没想过，韩晔会如此坦白地说出他的存在。
他承认他的存在，这一点本就让人心动不已。
他不在乎在公司这群人里，他是韩晔的包养对象，还是情侣或者说是恋人。可是当他听到，总秘对前台说的那句总裁夫人时，几乎是愣在了原地。
同样愣住的还有总秘，毕竟......总裁，夫人？
总秘还是职业素养在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面容平静地带着他进来。
可能只是韩晔的恶趣味，但并不妨碍他因为这种称呼里所带着的双向占有欲而心动。
戚时序蝉翼般的眼睫不安地煽了下，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推开眼前的门。
韩晔举起手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与戚时序四目相对。
谁最先沉不住气？
小韩总表示，我其实没想打出去，我就是欣赏一波我的手机。
戚时序的眼里盛着明媚，水润的直勾勾看人的时候，总显得专注。
韩晔佯装刚才的尴尬没有发生：“那个......刚和客户聊完。”
戚时序装作了然的样子表示理解。
“嗯，所以阿晔没想我会来？还是打扰了啊。”
韩晔舔了下紧张而有些干的嘴唇，着急反驳：“那也不是......就是......就是......”
戚时序没忍住地想揉韩晔的头，为什么一个总裁反差这么大？
却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傲娇惯了，话不会好好说，一向如此，自己阴阳怪气继续‘计较’，可能会把兔子逼急了，狐狸收了收闪着寒光的爪子。
戚时序敛了笑：“吃饭吧。”
韩晔纠结了一下，想着吴伊的话——对戚时序的最好治疗就是自己对他的认可。
“是想让你来，但又患得患失。”
“很奇怪有着这样的情绪。”韩晔有些困惑的轻笑了声，“是我之前没有感受过的。”
“想让你来，想看你来之后会不会因为我的安排而开心一点。”
“可是又觉得自己宣誓主权的方式太幼稚，想要昭告天下的心也很幼稚。”
剖析自己总是少不了尴尬，韩晔硬着头皮继续着。
“可是没忍住。”韩晔的目光坦诚又炽热。
“忍不住，克制表达爱或许是这世界最难的事情。”
韩晔无奈地抚额：“然后，我现在发现，坦诚也是很难的事情。”
戚时序笑看着韩总自我的极限拉扯。
韩晔笨拙的解释像是在编写议论文一般要思路清晰，举例完整，一板一眼却让他的心软的很。
这样一想，就有点没忍住的反驳道：“没有，不幼稚。”
戚时序也是隐忍的个性，想着还是补了句：“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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