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封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当然。给你准备了三文鱼和烤鳗鱼。”
因为金枪鱼片有点苦，你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
两人吃饭时都很安静，没怎么说话。
这么多年，池封除了口味不变，也总喜欢在两人独处时悄悄观察着他——燕希将手机放在桌上，脑袋都快要埋到碗里似的，一边慢吞吞咀嚼着嘴里的米饭，一边用手戳着屏幕。
他的手指细长而莹白，落下的眼睫细密如蝶羽，这么多年好像什么也没变。
休息室内只有手机传来的游戏声，池封突然开口：“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妈妈说想你了。”
燕希手指一僵，手滑打出一张牌后，抬起脸：“今天吗？”
“嗯。”他看出什么，问：“没空？你晚上是要去赴别人的约吗？”
“倒也不是。”
本该稳操胜券的这局因燕希的失误手滑，全盘皆输，输了九千欢乐豆。
虽心痛燕希还是认真解释了下：“我不是买了宙斯吗？下午公司艺人要拍照，得过去看看……要不然约到明天吧？我刚好也有时间准备阿姨的见面礼。”
池封却说：“没关系，你刚接手新的公司，精力不足，还是等以后吧。是我邀请太仓促了。”
他话音一转：“那——那个‘公司艺人’是陆停词吧？”
燕希倒没想到池封居然知道陆停词的事，想来是看过热搜，也认出他和自己了吧……虽然这私事是误会，但要是学长问起那件事，他总觉得会尴尬。
便只好闷闷应了个：“对。”
池封却没继续追问：“嗯，你对他的事很上心。”
见他没问的意思，燕希松了口气：“哈哈，因为我和他是朋友嘛，我也挺看好他的。”
为了缓解一丝诡异，又继续道：“你不感觉他颜值很好吗？要是包装得好，就能赚钱呢。”
池封眼睛一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赚钱。我之前推荐给你的股票不好吗？”
“挺好的，可那毕竟也是对家的……买新起之秀的股票，总感觉有些许奇怪。”
“那我再给你推荐几支吧。”
燕希当然答应下来，毕竟钱不会背叛自己：“原来学长有这么多小金库？”
“不算多。”池封笑眯眯地望向了他，又问：“燕希你买了对家的股票怎么只感觉到了奇怪，而不是威胁呢？毕竟我们是同一类公司。”
燕希：“换做以前会这么想。”
但他不是觉醒了吗，早知道自己会破产蹲大牢的结局。
燕希：“我现在钱已经赚够了，十辈子都花不完，所以也没太大的野心啦。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就好，毕竟……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池封一顿，不由引得他发笑。
“什么时候你也会认命了。”
“这不是认命，我本来就挺咸鱼的。”
池封收好了自己的餐具，说：“我还有事，你继续吃吧，我先走了。”
“哦好。”燕希点点头：“那学长记得帮我向阿姨问好，之后会再带礼物见她的。”
“好。”
离开办公室后，池封并没第一时间回去处理工作，他扯了扯领带，似在隐忍着体内的叫嚣，一路冷脸乘坐专属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在开车前，发了条短息：【南湖酒店，2980。记得明天也请假。洗干净一点。】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那还是西装？】
【黑色T恤。我之前给你的那件。】
*
看了眼规划书，陆停词的拍摄应该是从上午开始，一直到傍晚十八点。
燕希也没辜负自己一大上午的化身勤劳小蜜蜂，提前处理完所有工作后，终于在十六点下班，一路驱车赶往公司。
他看了眼时间，应该还是能赶到。
哼哼，是的。
虽然陆停词昨天拒绝了他的“顺路”请求，但这又不代表他不来围观陆停词的拍摄活动。
不知道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他现在可是陆停词法律意义上的头顶上司，违抗“员工意愿”这种事燕希确实不会干出来。
可老板巡视员工上班情况应该没问题吧？
燕希最后是在半小时内赶到拍摄地点。最后一场好像是在公司的摄影棚里，听领路员工说拍摄活动还在进行中，他便松了口气。
经纪人江阿华见到燕希时，眼睛瞪大：“燕董你可来了啊。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吗？”
燕希正气凛然：“今天工作日我也要上班的。”
江阿华：“……”
“停词呢？怎么没看见他。”燕希逡巡四周，发现纯白的摄影棚内就只有忙碌的工作人员。
江阿华笑脸，带着他往一旁的休息室走：“正好到最后一场拍摄，他正在补妆和换服装呢。”
将燕希带到门口后，他说：“不过他才刚去换衣服没多久，应该还要一会儿，燕董你可以在休息室里稍等，随后化妆师就来。”
“好。”
见经纪人随即以去看工作人员后期制作的借口离开，燕希挑了下眉，还是旋转开了休息室的门把手。
而与此同时，他隐隐约约也听见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金属旋转声响起。
没等多想，他打开门，便猝不及防的和一双深邃错愕的目光对上——燕希木在原地，目光却像踩溜冰鞋似的顺其自然向下一滑，瞥见一大片光.裸着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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