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口就吞掉杯子里的红酒,又自己倒了半杯,他捂着脸颊坐在徐嘉乐的对面,用描了内眼线的眼睛看向他。
他说:“我错了。”
徐嘉乐知道他没什么错,几年前的分手也大部分由于徐嘉乐的疏离,程俊安是个嘴巴很毒的人,然而心里很柔软,他仓皇地认错,又站了起来,往徐嘉乐的碗里夹菜,说:“你多吃点儿。”
“喝不了就不要喝。”
徐嘉乐十分了解他的酒量,大概就是基因不与酒精匹配,甚至连未成年小孩的酒量都不如,平时应酬起来没几口就醉倒,醉倒了之后倒头就睡,后遗症要持续好几天。
“我是下定决心才来找你的,”程俊安说,“我其实是个很要脸的人,可我现在不要了。”
他细声哽咽,几乎快要哭了,又没有哭出来。
“我就是来和你吃顿饭,”徐嘉乐并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机会,他冷淡,所以在程俊安的眼中显得更冷淡,他说,“我现在……我们俩的事儿早就过去了,都是大人了,你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
“你什么地方都很好,不用改了。”
徐嘉乐也站了起来,他的碗要被程俊安夹来的菜堆满了,他劝他坐下,又不得不在他开始哭的时候递上纸巾,又扶着他坐下。
程俊安抱住了他的腰,把脸挨在他的衣服上。
所以,下个瞬间,徐嘉乐不得不回忆起往昔,他们之间很单纯,哪怕到现在也是的。他们喜欢对方的外貌和个性,因为年轻的、朝气的爱情走在一起。
那时候,徐嘉乐上班没几年,程俊安大学刚刚毕业。
/
“嘉乐,我今天买了两块榴莲,给你留了一块。”
徐嘉乐总觉得生病之后的丁邱闻将笑挂在躯壳之外,他将盖了保鲜膜的打包盒拿过来,又递给徐嘉乐一个勺子,说:“吃榴莲。”
“甜吗?”徐嘉乐接过勺子,问道。
“特别甜。”
丁邱闻笑起来和不笑的时候不同,他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轻轻倚靠着徐嘉乐,膝盖轻松自在地靠在一起,他等着徐嘉乐点头称是,徐嘉乐把第一口递到他嘴边,说:“那你再吃一口。”
“我给你留的。”丁邱闻推拒着。
“你吃一口我就吃。”
徐嘉乐将第一口榴莲喂给了丁邱闻,丁邱闻抿着嘴品尝,看着他的眼睛,说:“好甜,你快吃。”
“很贵吗?”
“贵,”丁邱闻挽住了徐嘉乐的手臂,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长吁一口气,说,“贵,但也要吃,我生病之后更明白对自己好有多重要,想吃就吃咯。”
徐嘉乐感觉到了略微的心酸,他没想到,在丁邱闻的心里,买一次榴莲吃已经算作是“对自己好”,他抬起手摸了摸丁邱闻的脸颊,说:“我也尝尝。”
丁邱闻在倚靠着徐嘉乐的同时闭上眼睛,虽然是有所抑制的,可他的内心还是忽然升腾起熟悉的感觉,他喜欢徐嘉乐,就像是父母对孩子的那种没有理由的疼惜,也是一种需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动容;是一个成年人对男人的躯体的欲望,是对青春期酸楚的悸动的延伸。
这样过下去,也是不错的,丁邱闻想。
徐嘉乐吃了几口榴莲,又摸着丁邱闻的脸颊,他以为他困了要睡,就说:“哥,去房间睡。”
在晚饭的餐桌上喝了一些酒,有白酒有红酒,程俊安醉得厉害了,徐嘉乐也有些恍惚,后来开车的是从家里赶来的程俊安的姐姐,她不知道两个人以前的关系。
丁邱闻捏着徐嘉乐的脸颊,问:“好大的酒味,你是不是醉了?”
“不应该是榴莲味更明显吗?”
“不是。”
“那哥你尝尝。”
在下一秒钟,徐嘉乐就确定了这不是清醒的自己能说出口的话,他变得像个流氓,揽紧了丁邱闻的腰就吻上去,将舌尖探进丁邱闻的口中。
两个人都尝过了榴莲,榴莲混合着酒的余韵,在唇舌之间散开。
丁邱闻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对于徐嘉乐这样的行为,他求之不得,他的一只手紧紧地贴着徐嘉乐的锁骨,一只手仍旧放在他脸上。
吻过了,大口地喘息,丁邱闻往下边摸。
问:“做不做?”
“要,哥,要你。”
这天并没有做好打算,徐嘉乐的小半脑子还在纠结着突然露面的前任,丁邱闻顺从、迎合,甚至于主动,他并不知道徐嘉乐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过问起徐嘉乐晚上去见的那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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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安令徐嘉乐难以招架,最重要的原因是程俊安是很好的人,曾经也是很好的伴侣,他再次来到了徐嘉乐家楼下,在他下夜班之后送给他两大袋热乎乎的M记早餐,程俊安抬起眼皮看向他,慢悠悠地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哥在。”
“在就在,早餐我也买了他的份。”
程俊安痛恨自己的卑微,又无法抑制卑微的外露,他像是撒娇的猫一样倚在徐嘉乐的旁边,打算跟他一起上楼,徐嘉乐很不好拒绝他,就在彳亍的时候,徐嘉乐看到了从视线尽头的花园拐弯处走来的丁邱闻,他穿着一件系腰的浅棕色风衣,走进亮晃晃的阳光里,抬起眼皮,风正好吹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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