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玉成这会已经哭不出声了，刚刚用力过猛，哭岔气了，这会上不来气，正打着嗝。
「拾玉成，你得活着，嗯？」伸手将拾玉成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在他哭肿的眼皮上轻轻一碰，声音有些喑哑：
「我不逼你了，活着。」
拾玉成没说话，等气息平缓了一些，看着满眼的墨绿色，良久，轻轻点头：
「好。」
他说……好。
一个承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后，拾玉成有些楼舒城抱着自己，坐在床边，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炉子，锅里的汤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响。
都没有说话，拾玉成安静地靠在楼舒城肩膀上，还有些没顺过气，楼舒城的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抚摸。
发泄过情绪，拾玉成又把自己伪装成了乖顺的猫咪，温和、无害。
不知过了多久，拾玉成从他身上下来，揉了揉眼睛，转身把锅里地鸡汤一起装出来，又把鱼炸了，一起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再炒了个小菜，最后，坐在炉子旁边，低头看着水壶边缘漏出来的火光，神情复杂。
「楼舒城，我恨你。」
「嗯。」
看着拾玉成半隐藏在黑暗中的侧脸，楼舒城点点头，轻声道：「嗯」，再无其他。
他知道拾玉成恨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从一开始就是拾玉成来招惹他的，惹上了，哪里那么容易就脱身。
楼舒城不想放开拾玉成，即使这辈子注定要下地狱，他也得带着拾玉成一起，他逃不掉的。
「你走吧，过年了，我不想看着你。」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楼舒城的回答，拾玉成笑了笑，坐着没动。
冬天天气冷，食物不容易腐坏，煮熟的菜也冷得块，原本摆上去热气腾腾的菜，这会已经冷透了，或许鸡汤还热乎着，但是，看起来也没差。
第133章 新年快乐
等到外面已经有人放鞭炮了，拾玉成才回过神，拿了碗装了两碗饭，自顾自地吃了自己的那碗，转身把热水倒进木桶里，提着去了阳台的洗手间。
至于楼舒城吃不吃，拾玉成不想管，现在他只觉得头疼，只想洗个澡，赶紧睡。
洗手间里的灯光还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摸索着冲洗了一下，拾玉成手上的动作一顿，咬着牙，把体内清洗了一遍，这一系列动作做完，身上冰凉的哆嗦。
回了屋子，楼舒城依旧坐在床边，拾玉成顿了顿，把东西放在角落里，进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了，走到床边，坐下，用干帕子绞着头发。
楼舒城见了，伸手取过帕子，仔细地给他绞着湿漉漉的头发丝，又抱着他坐在炉子旁边。
「楼舒城，何必呢……」拾玉成面无表情地盯着炉子，手指捏紧了袖口：「我承认，当初我是耍了点心计，原本以为你向我求婚，是因为喜欢我，不会在意这些的，我还想着，这辈子能找到一个过一辈子的，喜欢的人不容易，最后你却告诉我，我的喜欢就像浮云……」
拾玉成闭上眼睛，头往后靠在楼舒城胸膛上，头顶贴着他的下巴，语气都在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啊，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唔……」
剩下的话被楼舒城一把堵在了喉咙里，拾玉成睁着眼睛，看着楼舒城低垂的眼帘，雾气瞬间弥漫了上来。
「玉成，再过段时间就好了，等危险过了，我就带着军队过来娶你……」楼舒城顺着他的脸颊，一路亲吻到耳垂，在耳朵后边亲了一口，拾玉成身体一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别……」拾玉成到底力气不够，抵抗不了楼舒城越发明显的动作，只能喘着气，双眼湿润，心里既有绝望，又有些畸形的喜悦。
「等我回来。」
楼舒城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拾玉成直愣愣地看着：「你说过有事情不瞒着我的。」
楼舒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罕见的有些为难，最后叹了口气，妥协了，他还是不想拾玉成恨他。
「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不稳定了，过了年，我就要去前线，中内的间谍太多，我不想你出事，只好借机让你离开，他们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人。」
说完，楼舒城用手指碰了碰他长出新肉的伤疤，在火光下粉嫩嫩的，和周围的皮肤比起来，异常显眼。
拾玉成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一眨，眼泪就止不住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说了不真实。」
「你混蛋……」
「嗯，我混蛋。」楼舒城点头，低头看着他脸上的伤疤：「疼吗？」
「疼……」拾玉成握住他的手指头，打了个哈欠，不管楼舒城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信了，而且，待在楼舒城怀里，他总是觉得很安心，无论怎么样，他没办法忽略内心的想法。
「对不起。」
「我都毁了容了，这辈子估计也找不到其他人了……」话音未落，耳垂就被人咬了一口，拾玉成痛得直抽气。
「我负责。」
「哦。」
拾玉成满意地点头，窝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一觉就被人一把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头晕眼花之际，一个厚实的身躯压了上来，拾玉成愣了一下，犹豫着抱住了楼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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