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抬起胳膊，用脸蹭了下肩膀处的衣服，胡乱将自己收拾干净。
林宇一直没走，直到上课前一分钟，他才姗姗回到教室。
怕别人再当着他的面嘲讽他，嘲讽也没事，只是不希望别人把他跟沈溪放在一起比较，毕竟，他永远是输的一方。
*
没有祁晏陪着的上午，时间流逝得很慢，尤其是下课，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法忽略一旁不断提及的，针对他的话题。
如坐针毡地熬到中午放学，林宇迅速收拾好书包，逃似的冲出教室。在食堂匆匆吃完饭后，再往要债人指定的位置出发。
没多久，他站在餐馆包厢门口，看了眼门口徘徊的好几个彪形大汉，正打算绕过他们，却被攥住胳膊：“干什么的？”
“你们叫我来的。”林宇音色清冷，似乎并不因为对方人多就怯场。
“我们？”这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后恍然大悟，“林宇？”
“嗯。”
“行，搜个身吧。”他们对林宇说完，便拽下林宇的书包。
翻完里面东西后，又检查林宇的口袋，确认对方没带什么危险品，前去敲门，语气恭敬：“老大，人来了。”
“进来。”内部传出许可的声音，这群大汉才给林宇让路。
林宇推门而入，对上正对着大门坐的男人的视线后，他心里“咯噔”了下。
对方模样凶神恶煞，很胖，穿了衬衫，开了不少纽扣，林宇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纹身从胸膛一直蔓延到脖颈。
他抽着烟，以至于包间内雾气缭绕，呛得林宇险些咳出泪。
“你让我好等。”一开口便是浑浊的声音，对方将烟头熄灭在桌面，“架子不小。”
“你找我有什么事？”林宇嗓子咳哑了，但坚持把话说完，“一个月还多少，定个数字。”
见林宇这态度，老大突然伸手指向林宇，偏头对室内的狗腿们道：“瞧瞧，跟着祁晏的就是不一样，不但让我等，见了我还他妈把腰挺那么直！”
此言一出，周围的手下立刻抡起棍子，对准林宇的腿。
“慢着！”老大猛地一拍桌子，呵斥，“你们他妈的动什么手？打坏了老子拿什么赔祁晏？”
“是。”
手下得令，将棍子收回去，林宇依旧站得笔直。
“行了，你们都退下。”老大道，“我跟他单独聊。”
“有事叫我们。”说完这句话，室内的人都走了，连门也合上。
林宇与老大保持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开口：“你们的钱我会还。”
“我知道你还。”老大给自己倒了杯茶，拆开筷子开始吃桌上的饭菜，“就是没还多少。”
“你定个数。”林宇还是这句话，“我尽力。”
“这个月还完。”
林宇瞪大眼睛：“什么？”
“你他妈不是跟祁晏好得很，他有钱，前段时间送沈溪的，昨天晚上送公主的，哪个是以百万为单位？”老大嚼着菜道，“你跟着他混，到今天为止搞了几个钱？”
林宇：“公主，沈溪，他们的身份跟我这种平民不一样，你不能把我跟他们放在一个平台做对比。”
“祁晏有钱。”老大似乎根本没听林宇的话，“谁不知道大司田家族管全公国的经济，全公国，这是什么概念！别的不说，祁晏名下随便挑一家公司，注册资本都没低于十个亿的。你是他姘头，怎么混到今天连几百万也搞不到。什么情况，你不让他睡？”
“我跟他是正常恋爱，不是包养跟被包养的关系。”林宇纠正。
“哟哟哟，还恋爱。”老大摇头，语气戏谑，“你问问你身边其他人，哪个信，反正我不信。”
林宇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他偏过头，不再看对方。
“我实话跟你说，你们没可能。”老大说着，将公文包从椅子上拿起，“坐下吧，给你看点东西。”
林宇扫了他的公文包一眼，坐到他对面。
老大将牛皮袋子甩到林宇手边：“打开看看。”
林宇不迟疑，解开袋子上缠绕的线，取出内部东西。
是照片。
看见照片上熟悉的人脸，他捏着袋子的手猛地收紧，迅速翻完全部内容，林宇语气急切：“你们找到我爸了，他在哪儿？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把阿篱还给我了？”
“他在我们抓不到的地方。”
林宇噎了下：“什么意思？”
老大放下筷子，停止进食，他翘起二郎腿，看着林宇道：“前段时间他的信息彻底从网络上消失，我们的人根本追不到他的踪迹，知道为什么吗？”
林宇摇头，他眼睛死死盯着照片里的人，父亲瘦了很多，背景凌乱，分辨不出他的位置，衣服穿得也破旧，像囚衣。
“他给贵族卖命去了，一次性的命，死了就死了那种。名字，公国身份证明，全都换了。哦对，还有性别，他腺体也割了，从alpha变成beta。”
“卖给谁，他究竟做了什么，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说不清楚。”
林宇的心被对方吊着，吊到了嗓子眼，他尽全力才压制住自己的焦躁，问：“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照片是我一进去的朋友买通了巡查员拍的，祁晏家的牢房，你爸犯的是大事。”老大压低声音凑到林宇面前道，“所以我说，你跟祁晏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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