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林宇失神般低语，“随便……”
这段亲情走到今天确实也无所谓了。
*
晚上林篱又给父亲打电话，可是那头一直没有人接。
他太难过了，躲在林宇怀里红着眼睛问：“哥哥，爸爸是不是又不要我们了？”
“不是。”林宇抱着林篱躺在自己和祁晏的床上，安抚似的摸摸他的小脸，“爸爸工作地方太远了，手机没有信号。我们的电话打不过去。”
林篱闻言，眼底的失落比刚才少了一些。他眼底含着泪问：“去哪里可以打通呢？”
“等阿篱长大了，电话就打通了。”林宇柔声道，“阿篱很想爸爸吗？”
“想。”
林宇垂下眼帘：“那阿篱想妈妈吗？”
林篱不说话，没一会儿，他把头埋进哥哥胸膛，声音闷闷的：“阿篱不想妈妈，但是阿篱想跟他们住在一起。”
“跟他们住还跟不跟我住了？”祁晏刚进屋听闻这话，拽着林篱背后的衣服一把将林篱从床上拎起来，“小东西，你爸妈有什么好的，父母生你不养，你哥活该照顾你？”
林篱整个人悬空，短小的四肢在空中划拉半天，也没法挣脱祁晏的控制。
他急得一下子哭出声，对哥哥张开双臂：“哥哥，哥哥抱！”
林宇忙将小家伙搂入怀里，抬眸看向祁晏：“欺负他干什么，他心情不好。”
祁晏耸肩：“看他不爽，哄到现在都哄不好。”
林篱迅速躲进林宇怀里，搂住哥哥的腰，抽噎道：“哥哥，阿篱只是今晚想爸爸，明天晚上就不想了。”
“乖，没事。”林宇掌心覆在小孩柔软的背上，轻声叹息。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带林篱见父亲的。
一直恨下去多好，省的给了他希望，又要承受希望落空的痛苦。
林篱太小了，他没法在短时间内消化。何止林篱，林宇也做不到。
他带阿篱重新躺倒在床，掀过被子盖住自己，“阿篱今晚跟哥哥和祁晏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好。”林篱点头，声音软糯糯的。
“我不想跟你睡。”祁晏一边反驳，一边上床，躺在林篱身边，他迫使林篱面对自己，“你告诉我，你喜欢你爸多，还是喜欢我多？”
林篱被这问题难住，噎了半天才湿着眼睛答话：“阿篱喜欢祁晏哥哥，比喜欢妈妈多。”
“我是问我跟你爸。”祁晏纠正。
林宇替林篱开口：“他的意思是，你排在爸爸后面，妈妈前面。”
“为什么？”祁晏不服，“我对这小子不差吧。”
“祁晏你幼不幼稚。”林宇失笑，“睡觉吧，别闹了。”
祁晏闭嘴，顺手把灯关了。
没多久，林篱靠在林宇臂弯睡熟，小脸红扑扑的。
祁晏突然起身，睡到林宇所在的那边。
他把半梦半醒的林宇推醒。
林宇迷迷糊糊地睁眼，于黑暗中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哥，你喜欢我多还是喜欢你爸多？”祁晏蓦地开口。
林宇推开他，重新抱着林篱闭目：“喜欢我爸多。”
“哥再说一次？”祁晏认真了，压着对方肩膀逼他面对自己，“到底喜欢谁多？”
“你跟我父亲比什么。”林宇被他弄得没办法，睁大眼眸看向对方。
月光被窗帘隔绝，alpha只剩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大有种不得到满意答案誓不罢休的倔强。
“我爱你。”林宇改口，说心里话，“爱到我什么都能给你的地步……唔！”
他的唇被祁晏封住，祁晏撑在他身上，没敢压他腹部。
“说好晚上给我亲屁股的，干嘛把小东西弄到我们床上来。”祁晏的吻顺着林宇的脖颈游走，“哥说话不算话。”
林宇偏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阿篱，轻轻捏了下祁晏的胳膊：“抱我去隔壁房间。”
祁晏顿时眉开眼笑，起身把omega带走。
林宇靠在他的怀里，莫名有些想笑：“祁晏，你有那么喜欢这档子事吗？”
“我是喜欢哥。”祁晏道，“从喜欢上哥开始到现在，没有哪天不想脱哥裤子。”
“不要脸。”林宇将头埋进对方胸膛，小声抱怨，“真是的。”
祁晏笑意渐深。
*
岚瑶收到父亲墓地位置后，许久没再联系林宇。
林宇也不准备找她，安心准备自己复学的事。
但他和祁晏走了，整个家里就只有林篱在。林宇不放心，跟祁晏商量，决定给林篱找个家庭教师。
“阿篱不能再换环境生活了，我不能把他送去学校，一年之内我只想让他呆在他熟悉的地方。”
“不然哥休学一年吧。”原先一直赞同林宇复学的祁晏，突然改了态度，他抱着林宇坐在家里沙发上，抬手摸对方小腹，“哥在家里教林篱，比谁带他都好。哥还怀孕了，之后肚子越来越大，在外走来走去我也不放心。”
“我的学籍能保留吗？”林宇担忧道，“无故休学一年。”
“照顾刚被绑架回来的心理脆弱的弟弟，加上怀有大司田家族血脉一事，还不够满足休学条件？”
林宇垂下眼帘：“我想尽快拿到毕业文凭。”
“又不是拿不到。”祁晏道，“哥有没有想过，万一哥找了个不合格的家庭教师，林篱再一次遭受打击或刺激怎么办？他被抓走几个月，没抑郁完全是因为哥打点的好，要债的没对他做什么。现在外面多少家庭教师被爆出负面新闻，虐待孩子，猥亵幼童，这些哥考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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