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扑过来的是他衣服外层的寒冷，可不到一秒紧跟着就是从那外套上散发出来的男人的体温。
不高，不多，但让张艺愣在了原地。
宫衡霁一手揽着张艺的肩膀，一手开门。
咔哒。
门前一颗树上的积雪落到地上。
男人扭头问张艺：“带钥匙了吗？”
张艺瞳仁一动：“忘了。”
他光想着把蔬菜粥拿出来，不能让男人因为他曝光在镜头之下，毕竟没有一个正经的商人愿意这样。
但又怕男人在外面等太久，所以一时着急，就给忘了。
北风呼啸，男人眉眼透着些许无奈：“不介意去我那边吧？”
张艺犹豫一下，在男人担心的目光中，点头。
在寒风中被冻死，还是去男人的家里面，用他的手机给开锁公司打电话重新进门，张艺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种。
至于向节目组借手机打电话？
他们的导演能请自己这个黑料王，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电话会借给他，但或许也需要他在外面冻十几分钟之后。
他对这个圈子太了解了。
出淤泥而不染的永远都是那些被包裹着长大的，可即使是这些人，也从不曾远离淤泥。
他们一面向外界展示自己高尚的品德，一面扎根淤泥之中，拔都拔不出来，还用绿叶遮挡。
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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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隔壁的别墅装修风格很是成熟，灰白黑占了主色调，凌厉的线条感凌驾于沉闷之上。
股股的热意随着地暖的供给从下至上，张艺抱着一杯热水在沙发上拘谨坐着。
“谢谢。”他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润，哪怕说谢谢的时候，也只是悄咪咪看一眼男人，又很快挪开目光。
好在宫衡霁也不介意，只拿过他旁边的保温盒往厨房去：“都凉了，热了再吃。”
“嗯。”
男人的别墅没有标配的岛台开放式厨房，厨具与吃食都被单独请到一个明亮的房间里。
张艺视线追随男人的背影，直至他进入厨房才收回来。
他望着手里的热水，热气氤氲流淌，换了个姿势发呆。
直播间的网友们坐不住了。
【究竟是谁教他这么上综艺的？】
【送粥的是谁？不会是张艺的金主吧？】
先前在门外被宫衡霁震慑不敢开摄像头的摄影老师，这会儿得到允许，黑漆漆的摄像头亮起来，只是他依旧要注意，镜头里不能出现男人的任何部位。
连一片布料也不行。
圈子里呆久了，有些东西就算不主动学，也能分析个七七八八。
比如宫衡霁强势的气场，以及他周围的两个保镖，都在证明着他的身份不一般。
摄影大哥不敢违抗。
只是不清楚，张艺怎么会与这样的人认识，他刚才已经通知到导演，也不知道接下来那边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男人的速度很快，又或者是他家里的厨具热得快，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蔬菜粥端上来，宫衡霁长腿一迈，坐到张艺对面，摄像大哥知趣调整镜头，画面里只有张艺一个人的侧脸。
以及缓缓被推过来的满满一碗蔬菜粥。
【靠！摄像师你能不能给点力？这个送东西的哥子究竟是谁，也让我们看看啊！】
看是不可能看的，他们只能看张艺。
张艺捏着勺子磨磨蹭蹭就是不动，看得网友们心急。
【玛德，就一碗粥而已，到底还喝不喝！】
【装模作样，磨磨唧唧，有病！】
忽而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拿着勺子伸过来，往张艺的碗里舀起一勺。
【啊，神仙！.靠！摄像师你在干嘛？！把镜头切回去！】
【不得不说这只手.玛德到底会不会拍？不会拍给老子滚下去！】
这群网友老早就抓耳挠腮想知道这个居然能关心张艺这种人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无奈摄影师死活不做人，好不容易抓到一点局部画面，都能立刻被挪出镜头。
呜，那只手看起来还非常好看来着。
宫衡霁从张艺的碗里舀一勺吃，张艺抬起头愣愣看着他。
“没毒。”男人放缓了语气柔和道。
张艺脸上慢慢爬起一抹红润，他悄悄低下头，暗自打气舀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
声音跟从蚊子嗓眼里抠出来的一样：“谢谢。”
“厨房里没有换下来的粥，这就是刚才给你送去的那份。”宫衡霁抛开吃饭的礼仪，端起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细嚼慢咽咽下去之后，再问张艺：“需要我再喝一口你的吗？”
张艺羞囧：.
“不用了。”他赶紧也端起面前的粥，一口一口，一勺一勺，静静喝完。
空荡荡的胃里暖暖的，好像装进了北方的暖气，连带着身体的各个器官都热起来了，他紧绷的身子也跟着舒展。
虽然不知道这个黑粉为什么会给他送吃的，但没毒就好。
“胃不好就不要不吃东西，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在这里，你要是不知道吃什么，我可以给你送过去。”男人语气寻常说着，好像顺口一说。
张艺心里涩涩的，看他要收碗，立马抱着碗站起来：“我去洗！”
少年羞涩，大概是激动，声音没控制住，清亮高亢，都引起了别墅里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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