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敞着领子、在家遍地遛着他的锁骨,不止衡宁看得清楚,何思怀肯定看得更清楚。
于是衡宁忍不住多嘴道:“衣服大成这样不难受吗?”
温言书好半天才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肩头,伸手将衣服又提溜上来:“有一点儿,总掉。”
衡宁差点被他的回答气笑了——明知道穿着不舒服还硬穿,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他转而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去教育温言书,毕竟他自己更是连一件像样的睡衣也舍不得买的。
但温言书很快撇走了这个话题,慢悠悠去厨房倒了碗醋,放到桌子边,“啪嗒”掰开竹筷子,笑眯眯道:“起床就有饭吃也太幸福了!”
衡宁看了他一眼,许久才撤回目光,和他一起埋头吃起来。
高中的时候,温言书就喜欢边吃饭便呜哝呜哝地说话,很显然,现在这个毛病也依旧没有改掉:“衡老板,你平时早上也在外面买着吃吗?”
衡宁实话实说道:“我自己做。”
今早确实属于特殊情况,自己脑子抽了下去买早餐,平时衡宁几乎不在外面买着吃——自己简单炒个饭,或是煮些粥、下点面条什么的,总比这一片儿的地沟油食品吃得叫人安心。
虽然衡宁自认为事业和学业已经救不起来了,但父亲的经历让他在健康方面丝毫不敢懈怠,他坚持锻炼身体、早睡早起,生活方面的自律严苛到有些不近人情。
正因为穷,才更要保护好身体,否则身体突然垮了,连看病的钱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你真厉害。”温言书诚恳地夸赞道,“我一熬夜就起不来,别说自己做了,起得急我都来不及买。”
所以看着眼前这个多少有点病歪歪的家伙,衡宁又控制不住当爹又当妈:“好好吃饭。”
温言书没跟上节奏,看着手中的筷子,抬头道:“吃着呢,可认真了。”
沟通失败,衡宁只能硬着头皮补充道:“我说平时。”
温言书了然,垂下眼皮子,乖乖应了一声:“我努力。”
这顿早餐的气氛对于两个人来讲已经相当和谐了,温言书看衡宁又忍不住要帮忙收拾桌子,连忙把他摁下来:“我来我来,你去看题。”
然后转身,一阵娴熟地清起了桌子。
衡宁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这样的画面让他想起电视里经常看见的,晚餐后,妻子忙忙碌碌收拾起餐桌,丈夫便被支去书房,辅导孩子写作业。
他母亲走得早,小时候念书也不用父亲操一点心,自然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但看着温言书忙忙碌碌的样子,忽然对这样的生活产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期待。
很快,温言书把桌子收拾了干净,转身吧嗒吧嗒跑去房间,拿出来笔纸凑到他身边坐下。
“妻子”的角色又很快转换成了“同桌”,但那一丝温暖的归属感并没有消失。
在那人飘过来的橘子香里,衡宁稍稍走了点神,又很快拿起笔。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正是这么多年来最讳莫如深的事情。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看到高中生都心烦,对于学习的事情他总是避之不及,每年六月的高考都会让他焦虑烦躁。
但现在,他在纸上清楚地列出昨天自己一步一步推出来的公式,从题干一点点抽丝剥茧,有条有理地讲出自己揣摩了一整夜的解题思路,轻松自在得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学霸。
温言书双手扒在桌边,眼睛跟着自己的笔尖儿转着,像是一只盯着玩具聚精会神的猫。
但没写几步,猫的眼珠子凝滞住了,衡宁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开始发直,就知道他的思维又飘到了八百里以外天马行空去了。
他只要一发呆就这样,他只要一听自己讲题就必定会发呆。
笔杆儿在衡宁的指尖上转了个漂亮的弧,下一秒轻轻敲在温言书的脑门上,那人骤地一惊,瞳孔差点儿缩成一条细线。
“我走神儿了?”温言书喃喃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恍惚道,“对不起,我以为我听着呢,上了班之后完全没高中学习的状态了。”
衡宁倒是不恼,耐心问道:“要我重新讲一遍吗?”
温言书立刻点点头,转而又问道:“我可以录个音吗?我要是讲不出来,干脆直接放录音给她听。”
衡宁点头默许,接着问:“你不是要表现吗?放我的录音还怎么展示一把?”
温言书笑道:“是我花功夫找到你,我没功劳也得有苦劳吧?”
衡宁看了他一眼,目光稍稍柔软了下去。
温言书身上的橘子香味实在好闻,经历那一晚之后,这样的的味道总会引起衡宁的一些遐想。
而此时,这人仗着有录音帮忙,整个人开始明目张胆地开起小差。
他一会儿用手指去玩衡宁袖子上的衣扣,一会儿用嘴巴去叼放在手边的水杯,东摸摸西戳戳,最后该玩的玩了个遍,就干脆趴在桌上,睁着眼睛眼巴巴盯着衡宁看。
衡宁被他的头发扫到手背,低头看了他一眼。
趴着的动作让领口敞得更开,雪白的皮肤让衡宁一阵恍惚,更过分的是这人的眸子,朦胧的水汽里荡着一丝波纹,懵懂又带着叫人心动的缱绻。
看见自己骤地停下讲题的声音,这人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轻轻咬了咬下唇,变本加厉地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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