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发丝垂下,遮住了额角那块疤,也遮住了他的神色,“我初中时总被人欺负,那时候没人在乎我,我很怕,直到有个学长一次次帮我。”
以前的事池野从没提起过,因为弱小的自己并不光彩,他也以为段泽燃不会记得当年缩在角落的男孩。
“但初中时太胆小了,我连声‘谢谢’都没敢当面对你说出口。”
段泽燃怔了下,抬头便对上池野亮亮的眼睛,那段过往他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甚至还有他藏了那么多年的心思。
“我又不是木头人,谁真心对我好,真的为我着想,我能感受到。”池野拉住他的手。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道理,非要讲道理的话,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中学时的我?”
段泽燃倒抽口凉气,“你……你怎么知道的?”
池野:“书房里的密码是我生日,对吗?”
段泽燃没答话,但一直紧绷着他的某根弦似乎松动了。
就像池野所说,谁活在世上都不易,也许可以先不为某些没确定的未来而担忧,也许真的可以试着随心,随心去接受一些事物,随心去生活。
等坎坷到来时,即便同行的人不愿一起面对,至少来时的路两人相互陪伴过。
段泽燃拉住池野的手,用力拽向自己怀中。
池野没等到答案,却等到段泽燃很轻的一个吻,啄在唇角,小心得像怕什么碎了一样。
第31章
池野其实并不需要段泽燃给他个准确的答复, 因为他明白,那对段泽燃来说太难。
感情的事可以慢慢来,在彼此都能接受的范围里一点点靠近。
灯光从池野头顶洒落, 将他长而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老顽固, 想开了?”
段泽燃的舌尖抿了下唇缝,用很好听的气音笑了几声。
池野没打算再逼他,水到渠成在某些事上挺重要的, 既然他还有顾虑, 那就以后慢慢消除。
“你想在这,还是在床上?”池野这句话几乎是咬着段泽燃耳朵说的。
“这把轮椅刚处里干净。”段泽燃一只胳膊揽住池野的腰, 向上一用力,把人抱坐在自己身上, “这么急?”
池野轻笑两声, “你叫我‘宝贝’的时候,也显得特别急。”
段泽燃推动轮椅的操控杆,池野身上的衬衫散开几粒扣子, 两颗趴在锁骨上的小黑痣半遮半露, 又分外惹眼。
深浓的夜色里,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其余部分就自行脑补吧……)***
段泽燃这人,即便对人好也是润物细无声的类型,池野剧组最近赶进度, 经常晚上熬夜拍摄不能回家,但段泽燃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也不说什么, 多数是关心几句。
池野端着盒饭,又蹲到显示器前, 刚那个镜头拍了三次,可他还是觉得不满意。
“一会再来一条,大家都把情绪都调动起来,不是镜头不对着你,你就能置身事外,和那些临时演员交代下。”
“好嘞。”周小山应着声,没立刻去办,也端着盒饭蹲到了池野身边,“野哥,今天段总还没给你打电话呢?”
池野嚼菜的动作顿住,白了他一眼,“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周小山笑嘻嘻道:“不天天都是放饭的点给你打吗?比咱们场务都准时。”
他话音刚落,池野手机就响了起来,果不其然,来电人是段泽燃。
池野笑着拍了下周小山的肩膀,拿起手机找了个没人的地,“喂?”
“在吃午饭?”段泽燃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显得越发低沉磁性。
“嗯,刚准备吃,你呢?又开了一上午会?”正午阳光洒在池野身上,暖洋洋的,他活动了下肩膀。
“开了两个会,下午准备去延津城看看。”段泽燃那边传来很轻的敲门声,他顿了下,又接着问道:“你呢?今天拍摄进度怎么样?”
“今天估计又要熬夜。”上午几个镜头拖慢了进度,眼看排的场次就要完不成,池野“啧”了一声。
“年纪也不小了,多注意点身体,还有,别太较真。”
池野笑了两声,“嗯,知道了。”
有几秒钟的时间,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但池野并不觉得别扭。
“你问进度,是不是想拐弯问我晚上回不回去?”池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段泽燃那边传来低沉好听的笑声,而后是鼻腔里压出的一个“嗯”字。
池野挺喜欢戳破段泽燃小心思的感觉,尤其让他在自己面前承认,特别有成就感。
“有点难办啊。”池野看了下片场,后面即使顺利也得到凌晨才能收工。
“不难办,你忙你的。”段泽燃说这句时语调里还带着笑,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丁点失落。
池野摘下鸭舌帽,最近两人关系刚近了一小步,段泽燃又是什么都不爱直说的性子,他要再不趁热打铁……“泽燃哥,你明天干嘛啊?”
“明天去一下康复中心,下午和晚上有两个会。”他说完顺口又问了句,“你呢?明天还在片场?”
“嗯,我还能去哪?”不远处副导演对池野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一下,“先不说了,我争取明天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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