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怪麻烦的。”池野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爸那还能住，要是我觉得不方便，过几天就搬去那里。”
商易安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提过两次让池野搬去自己那里，都被直接拒绝了。
池野洗完澡出来时，次卧的灯已经关掉了，他去桌上收电脑，却发现笔记本上放这张银行卡，上面那串数字很熟悉，正是前几天给段泽燃那张。
池野看时间太晚，就没去问怎么回事，先把卡又收回钱包里。
*
接下来的几天，玉琼研发部根据测试数据将配方进行了调整，最终方案还是按照段泽燃所说，先将产品稳定性调到了适配值，再去修改其他配方。
池野连着三天没回家，两个晚上都是在办公室沙发上对付过去的，第三天实在挺不了，准备去池云明那休息一晚。
连着两天没睡好，他有点熬不住，感叹自己还是年纪大了，再也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倒头就能睡的年纪。
池野来到车库，几天没动车，他差点忘了把车停在哪，找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就走反了，又掉头往回走。
要说一个人休息不好，真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脑子都是懵的，眼皮发沉，耳朵也不好使，还浑身酸疼。
虽然他真不怎么想去池云明那，但比起回自己家，他更愿意听老头念叨蹲监狱的事。
“池野！”
身后好像有人连着叫了他好多声，最后这一嗓子才把他人叫住，转身看过去，不是别人，而是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段泽燃。
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去。
段泽燃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子，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加班，我做了点吃的，刚送上去，他们却说你走了。”
池野看看段泽燃手里的东西，眉头不自觉就皱到一起，“你听谁说的？”
段泽燃抿了下唇，没答话，“小野，你现在是要回家吗？别开车了，坐我的吧。”
“我不要回家。”他现在心态有点崩，“我的公司里你安插了眼线？”
段泽燃依旧选择沉默。
池野点点头，冷笑一声，“你不累吗？我现在真的觉得好累啊，我三天不回家就是为了躲开不见你，可你还是出现了。”
他抬手向上捋了把头发，是他很习惯的动作，“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去和你相处，也没办法放平自己的心态，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给我点时间？”
池野觉得吊着他精气神的那根弦正在崩断，“我求你了，段泽燃。”
第51章
人在极度疲惫时心态真的很容易崩, 池野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像被醋泡过一样，哪哪都使不上力气，他懒得说话, 懒得去解释, 像累到了极限, 对任何东西都失掉了兴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段泽燃半垂着眸，即便脸上的表情没完全崩坏，但依旧难掩失落, “你回家住吧, 最近我搬去别处。”
“不用，我去池云明那。”池野摸了下口袋, 烟忘在办公司了，心里便开始越发烦躁。
“我做了点菜, 你带回去吃吧。”段泽燃把袋子向前递了些。
池野摇头, 转身摆了摆手，“回吧，我走了。”
“小野, ”段泽燃右手撑着手杖, 左手轻轻拉了下池野手臂，“我知道，我没权利对你提出任何要求，但希望你至少能尝试着接受。”
“接受？接受什么？”池野转回头, 熬了两三天，他眼睛里满布血丝，盯着段泽燃时感觉人都是空洞的。
“接受这个吗？”他抓住段泽燃手里的纸袋, 随手向后扬了出去。
袋子里发出餐盒碰撞的声音，菜汤从纸袋口泼了出来。
段泽燃没来得及侧身, 略显浑浊的菜汤正好泼在左肩膀上，油味混杂着香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散，菜汤滴滴答答顺着大衣往流下。
池野愤愤松开手，偏过头不去看他，“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追在你屁股后想和你长长久久的池野了，你清醒点吧！”
段泽燃眼镜和半边侧脸上溅得都是汤汁，就连裤子、鞋也没能幸免，总是规规整整干净利落一个人，此时看起来未免太过狼狈。
他明白池野心里对他一直有这份恨，他也能理解。
段泽燃放下手中湿透的纸袋，“我知道七年前的事对你造成很大伤害，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池野抓住段泽燃衣服，用力将人推在后面的车上。
他喘息着，眼眶发红，眸子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段泽燃，“当年你说走就走，我怎么求、怎么找都不肯给我句解释，你做的有多绝？你的心太狠了。”
他含着泪的眼眶通红，泪水盈满了眼窝，依旧强忍着不让泪滚落，“可你现在回来，又让我怎么信？段泽燃，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池野轻轻松开手，那片衣料被抓得满是褶皱，显得破旧又丑陋。
一块布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心呢？
“小野，”段泽燃去拉他的手，“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相信我。”
池野摇着头后退，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有那么多话想说，那么多话想问，却都堵在喉头，哽咽得一个字也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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