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快速的洗漱，很快就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上午九点半，厉殊御醒了。
他先是半眯着眼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把抱在怀里的枕头丢开，慵懒的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抬手揉了揉轻微酸涩不舒服的眼睛。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亮起了屏幕，厉殊御伸手拿起手机解锁——是江滕发来的消息。
[阿御，昨晚你喝醉了，我让阿澈来接你……]
[昨晚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不妨仔细回想，先放下怨恨客观回想，当年，阿澈他说了什么，又真正做了什么？]
[阿御，与其日日空抱恨，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完消息，厉殊御轻嗤一声，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下床换衣服洗漱。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洗脸时，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还留着残红，眼皮也微肿。
是有虫子咬么？
厉殊御捧着洗脸巾眯着眼凑近镜子，抬手轻轻摸了摸眼皮，又拉下眼睑查看，正疑惑，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几分钟后，厉殊御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变，仿佛当场石化了一般。
骗人的吧？
他怎么可能就因为喝多了一点酒就醉成那样，醉了也就算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粘着杭澈，非要压着人亲？还，还因为杭澈打了他一巴掌，哭、哭了？？甚至，只要杭澈离开他超过五米，就要哭得抽过去？？最后还凭着这招让杭澈跟自己一起睡？？？
把醉酒的全过程都想起来后，厉殊御的心态差点崩了。
开什么玩笑？？他厉殊御，堂堂厉氏那么大一个集团的董事长，怎么可能会哭成那种鬼样子？？
记忆出错了吧？？
可是，这样一想，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右脸好像还有点隐隐作痛？？
还有，刚才江滕发的消息也佐证了的确是杭澈送他回来的。
……
厉殊御紧抿着唇，状似平静的转移视线，动作机械的拧干洗脸巾，挂好，机械的走出浴室，机械的拿上手机，机械的下楼。
昨天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他只是被酒精控制了躯壳而已，他的灵魂还是正常的。
……
“老板，公司到了，老板？”
司机在公司门口停了有一会儿了，仍未见自家老板有下车的意思，不由出声提醒。
沉浸在疯狂催眠自己否定昨晚状态中的厉殊御猛的回神，“啊？嗯。”
这才下了车走进公司。
厉殊御一走进公司，看到他的员工们立刻站好朝他微微鞠躬问好。
厉殊御淡淡的“嗯”了一声，快速走进专属电梯。
电梯门合上后，在一楼的员工们面面相觑，声音放得轻轻的。
“董事长今天迟到了诶。”
“对啊对啊，董事长平时很少迟到呢。”
“我刚才好像看到董事长脸色不太好，眼睛都有点红。”
“没睡好吧？”
“是项目出问题了？”
“不知道呢……”
谁能想到，他们眼中冷漠禁欲到不近人情的董事长，昨天晚上眼巴巴想靠近心上人却被打，哭都不敢哭出声。
……
电梯门打开，厉殊御抬脚大步走出，停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
准确的说，是停在了他的办公室和杭澈的办公室中间的走廊。
厉殊御:“……”
突然涌起一股冲进去跟杭澈解释昨晚只是酒精作祟所以他行为不齿你冲动。
厉殊御面色变化一瞬，平静的转过身，正要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厉殊御回头一看，杭澈正拿着一份文件走出来。
看他好似刚到公司的样子，杭澈并不怎么惊讶，只是下意识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再抬头，和他对视的目光淡淡。
那意思——居然这个点才到公司，记得让财务登记扣钱。
厉殊御莫名看懂了。
“……”
厉殊御沉声道:“有事？”
杭澈点头，“我手上的项目有进展了，但是我得出差一趟，找你批一下。”
厉殊御:“进来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厉殊御在老板椅上坐下，把电脑开机。
杭澈把文件递给他。
厉殊御接过，翻开文件一目十行。
五分钟后，厉殊御皱起眉。
“这个项目我怎么没见过？”
杭澈道:“前几天刚接的，还没来得及上报。”
厉殊御把文件放到一边，交叠双手撑着下巴，淡淡道:“把企划书拿过来我看看。”
作为厉氏的执行总裁，有一些项目杭澈不必要上报董事会，自己就能接手置办，而若厉殊御想看，甚至插手，也是有资格的。
杭澈回办公室把企划书拿了过来，递给他。
厉殊御这回花了二十分钟，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这企划书里条列清晰，有理有据，却不知为何，总让他觉得这企划书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厉殊御蹙起眉，视线落回杭澈的脸上。
“这个项目交给别的经理接手。”
杭澈一愣。
“为什么？”
直觉。
厉殊御沉默片刻，“没有为什么。”
杭澈面色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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