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腾低着头，小声地补充道，“这个表白，呃，有些简陋。不过你放心，等回国后我一定补给你一个正式的仪式！就像庄哥补给小嫂子的那样！”
司腾的下嘴唇都被自己咬红了，完全没了平时的风流倜傥，倒像犯错误后忐忑不安的小孩。
此刻的唐与莲，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中，手握汤匙的手怔住，目光里翻涌着杂乱无章的情绪。
憧憬了十几年的表白，他终于等到了，即使是发生在如此平常的饭桌上，但依旧令他心生一种“终于”的感觉。
戏腔一开，八方来客，曲终方罢。
誓言一出，两姓缔结，至死方休。
司腾，这次说出口的话，就真的不可以再耍赖了。唐与莲在心中轻声道。
半天不见唐与莲出声，司腾鼓起勇气去看唐与莲，却见唐与莲的眼里一片清明，不见丝毫波动。
“你……你什么意见呐？”司腾见唐与莲反应不大，紧张地追问。
已经恢复了理智和平稳心境的唐与莲，淡淡地“嗯”了一声。
司腾的眸子缓缓地睁大！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
“我吃饱了，想出去散散步。”唐与莲在司腾说话之前，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于是司腾眼睁睁地看着唐与莲回屋，穿好衣服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司腾整个人都傻了。
唐与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接受还是不接受？怎么什么态度也没有？
他刚才是表白啊！表白！
虽然形式简陋了点，但暗恋他十几年的唐与莲听到他的表白，不应该眼含热泪，对他同样回一句“我也爱你”吗？
不说我也爱你就算了，散步也不喊他一起！
司腾满腹心事地把碗刷了，地拖了，就连晚上的饭菜也提前备好了，但唐与莲还没回来！
司腾数次在窗口、门口、甚至走到路口观望，但唐与莲就是没有回来的意思。
唐与莲没走远，就在房子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溜达。
房子附近视野开阔，视力良好的司腾站在窗户边上就能看到唐与莲的背影。
可是唐与莲偶尔走动，偶尔驻足，但就是没转身，不回来！
“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散的？”
司腾盯着窗外碎碎念，一会儿吐槽天气，一会儿吐槽唐与莲。
趴在窗户边上守了半天，司腾几次想打电话喊唐与莲，但想想又作罢了。
因为打通后，除了让对方回来，他不知道说什么。
等意识到自己像个深闺怨妇凄凄艾艾地等爱人回家时，司腾终于坐不住了！
回屋披上大衣，把碎花小毯子往怀里一抱，冲着唐与莲的方向出了门。
空地上，唐与莲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正安静地看身旁的一群鸽子起起落落。
这里的鸽子不怕人，甚至还有鸽子敢落在人身上。
司腾抱着毯子阔步走过去，挥手赶走一只要停到唐与莲身上的小白鸽，然后把毯子往唐与莲身上一裹。
唐与莲回头看到司腾，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司腾冷“哼”了一声，不悦道：“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瞎溜达什么？以为自己是北极熊吗？”
唐与莲勾了勾嘴角，拉住身上的毯子。
司腾出来得匆忙，身上就穿了个大衣，里面甚至连件毛衣也没有。
“回去吧。”唐与莲看见司腾穿得少，于是道。
但就在唐与莲转身的时候，司腾却一把拉住了唐与莲的手臂。
唐与莲回头见司腾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甚至连眉间也紧紧地皱着。
“怎么了？”唐与莲不解道。
“你……你给我个痛快话！”司腾紧紧地抓着唐与莲的手，豁出去道，“到底要不要跟哥处对象？”
司腾骤然提高的音量惊吓到了附近的鸽子。
一时之间，鸽子们纷纷飞了起来。
有些落到稍高的建筑上，有些只是落到几米之外的地面上，似乎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也想探听八卦。
唐与莲表情冷静地盯着司腾。
司腾受不了唐与莲这样的目光，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颤抖着声音问第二遍，“说话啊，要不要跟哥处对象？”
唐与莲看到司腾硬朗的脸部线条紧紧地绷着，明显人是紧张忐忑 。
在他注视下，司腾的眼睛突然一点点地变红了！
唐与莲心一惊，听到司腾委屈巴巴地问他，“你是不是反悔了？”
一股委屈涌上司腾的心头，声音便带上了哽咽，“因为我对你说了难听的话，做了伤害你的事，所以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了？”
一向有泪不轻弹的司腾，此刻两边的眼尾处，双双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
“唐与莲，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啊？”
司腾低下头，难过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辜负了你的喜欢。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有眼不识慧珠，我野猪吃不了细糠……”
唐与莲前面听着还挺感动的，但听到最后一句直接破防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到唐与莲笑话他，司腾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郁闷了，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难过。
原来真心被嘲笑是这种感觉。
司腾难过地回想之前，唐与莲或许像今天的他一样，带着万千真心和期盼等他的答复，可等来的却是轻视和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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