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很不爽快。他懂得如何明嘲暗讽，如何话里带刺，却不想把那一套弯绕话术带到家里，主打一个直接。
“你想听我解释就直说。”
“行，你解释啊。”爸爸砰地放下勺子，“你哥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你说了什么才把他气走了？”
妈妈柔声劝，“够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爸爸反而更生气了，拍拍桌子，“因为他，定屿今年在外面过生日。他凭什么这么开心？”
江离舟故意说，“大哥才开心，不用面对你。”
爸爸气极了，反而能笑出来，“你再说一次？”
妈妈发现他们就是要吵起来了，无力往后靠，远离自己精心准备的满桌菜肴。低下头，梳得完美的盘发垂下一缕，却没有力气举起那只带着婚戒的手去整理了。
江离舟很想离开，看到妈妈那个委屈无奈的样子又不忍心了，小心地哄着，“妈，我喜欢的人不会怀疑我，还想看我们去游乐园拍的照片。”
“是吗？”妈妈扯了扯嘴角，现出一个勉强又带着几分真心的笑容。
“对啊，你把照片放在哪里？”
“房间里，我们去拿吧。”妈妈擦擦眼角的泪花，顺着台阶下。
江离舟便扶了妈妈，走上楼。
爸爸发现自己被无视了，还是绷着脸在强撑。等人都走了，才重新拿起筷子，独自吃着为全家人准备的佳肴。
回到房间，妈妈终于把憋着的一口气叹出来了，“唉，怎么又弄成这样了。”
“你别担心。”江离舟轻声说，“大哥没事的。”
妈妈笑了，“嗯，他一直想去散心，多玩几天也好。”
江离舟拿来靠枕，想让妈妈坐得更舒服一点，“你坐，我自己找相册就行。”
趁着他俯身，妈妈忽而伸手摸摸头，“很累吧？”
“还好。”江离舟开玩笑，“我刚才吃了很多东西，有的是力气。”
“我说的是你哥的事。”
“……”
江离舟避开对视，拍拍抱枕。
“我相信你。不要在意你爸说的话，也不要管外面的传言。他们不在乎真相，只想宣泄自己的情绪。”
“嗯，我知道了。”江离舟坐回去，像是小时候一样挨着妈妈说话。
“还有，生日快乐。”
“谢谢。”江离舟看向妈妈，“你当年很辛苦吧。”
妈妈轻哼，“还好，一回生二回熟，随便就生出来了。”
江离舟：“……”
感动氛围突然被破坏。
妈妈没继续煽情，说：“相册在床头柜的大抽屉里。”
“好。”江离舟走过去，拿出厚厚的几大本，“这么多？”
“我不喜欢电子相册，都会打印出来。”
江离舟找到最旧的那本，翻看确认，“是这一本。我拿几张就行。”
“都拿去吧。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可以拉好感度哦。”
江离舟摇摇头，点着其中一张吃冰淇淋的小花脸，“太丑了，他会觉得幻灭的。”
妈妈淡定扎心，“他没答应你，应该也不觉得你现在帅吧。”
江离舟：“……”
亲妈啊。
妈妈笑了笑，拿过相册翻了两页，“你小时候就是很可爱啊，性格也好，会安慰被鬼屋吓哭的哥哥……咳咳。”
“我去倒杯水。”江离舟立刻照顾。
妈妈缓口气，交代：“嗯，顺便去衣帽间拿我的药。”
“衣帽间的哪里？”
“包里吧？我昨天没放好，应该就在梳妆台上……要是没有，你就翻翻旁边的柜子，总能找到的。”
江离舟听话去了。
妈妈确定人走远了，拿起另一本相册。熟练翻页，找到前年夏天去沙滩度假的照片，放入儿童时期那本。
一切搞定，便合起相册满足拍拍。
“我真是好妈妈。”
*
隔了三年，闻星秋又吃上了音大食堂的饭菜。
他不记得以前的想法，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算是满意的——荤素搭配得当，不油腻不重口，说不上美味，但确实能够填饱肚子。
冷睿倒是很嫌弃，“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难吃啊。”
闻星秋：“是吗？我觉得还可以。”
冷睿撇嘴，“因为你口淡。我不行，真的吃不下去了，必须点一个重油重盐热量爆炸的外卖。”
闻星秋点点头，“那我先吃了？”
“吃！”冷睿忽而好奇，“江离舟平常也吃这么清淡？”
闻星秋回想了一下，“是啊，和我吃饭的时候是这样的。”眼山艇
“真爱啊。”
“也不是。他会健身，应该习惯吃干净的饮食了。”
“哟。”冷睿调侃，“你这么清楚，看过还是摸过啊？”
不止，还试图去扒衣服，又搂又抱的。
哪怕是酒瘾发作的糊涂事，闻星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低头啃青菜，憋了一会儿才挤出弱弱的回答，“他自己说的……还有，健不健身一眼就能看出来。”
冷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炒米粉的肉太少了，再点一个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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