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长空，驶进医院，醒目的红色提示灯挡住了视线，他们被推进抢救室。
“滴滴滴—”
输液声在安静地病房显得格外突兀，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祁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环视一周托着哑得不行的嗓子开口：“猴子水。”
侯明朗原本趴在床边，听到动静赶忙清醒过来，愣了几秒：“老程！老程！人醒了醒了！”
几个人围着祁阳，握紧拳头含着泪。
祁阳倚靠在床头：“江弈呢。”
…
程秋雨和侯明朗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怎么了？”
“他…他要比你严重。”侯明朗猛搓了把脸，“你摔下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失去意识了，班长他护着你从八楼摔下来，落地的时候垫在你身下，所有的冲击都冲着他…”
祁阳听着听着就捏紧了水杯。
程秋雨补充道：“救护车来之前班长一直都还有意识，一直到进手术室他死命的拉着你的手，说了句话就晕过去了。”
沉默了好久祁阳才开口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真的很爱你。”
……
路辰带着饭进来，打破僵局。
“醒了？”
“嗯。”
路辰将饭分给了他们，最后给祁阳搭好桌子：“醒了就吃点东西，你睡了三天了。”
祁阳皱眉：“他还没醒吗？”
路辰看了看另外两人：“你们都没说？”
“咳咳。”
路辰拉过椅子坐下：“江弈伤得严重，现在没醒，他的家长在，你也不用担心。”
祁阳直起身子：“我想去看看他。”
“劝你别去。”
“为什么？”
“…他妈妈来了。”
……
“很生气，并且不想见到我们任何人。”
………
祁阳本来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晕过去，其他伤都不是很严重，侯明朗想让他再住几天，祁阳一口回绝。
离院手续办完，祁阳深深地朝住院部看去，没再说话。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江珊犹豫道：“其实…那个孩子挺好的。”
江映莲摇摇头：“你不明白妹妹，小弈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
江珊转头看向病房里还不清醒的少年：“小弈这孩子从小就犟，认定的事不会变，你说他是不是真心的啊？”
“…是不是真心，他都不应该做出这种事，他把自己的安危当成什么了？”
原本想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看着那满屋子碎渣，也没什么好带走的，祁阳大致的打扫了一下，能睡觉就行。
第二天去学校找了叶童，那天他和叶童谈了快三个小时，最后叶童只是起身抱住了他。
“祁阳，有人会一直爱你。”
祁阳觉得眼睛酸酸的，将头埋在了这个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老师，谢谢你。”
祁阳趁着班上的同学不在班级，翻了翻自己有没有需要带走的，他掏出几张小纸条，上面都是他和江弈的字迹，他收进了口袋后走人。
祁阳去了祁国隆很早之前经常赌的棋牌室，将祁国隆堵在墙角：“后天没回来，我就把你送进去。”
十号那天祁阳找了他们四人吃了一顿烧烤，桌子没一个人动烧烤，个个都面露伤感，姚楠大骂祁阳瞒着自己所有事情，却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他们五人吃了一顿散伙饭，明明应该还有一个人的，但谁都没提起。
祁阳刚出院，他们几个给拦着不让他喝，谁知道他们醉的更快，祁阳撑着下巴看着夜空，程秋雨喝醉了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祁阳和你做兄弟真好…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对吗？”
“嗯。”
“嘿嘿嘿…祁阳啊班长，班长怎么办啊？”
没有人回答。
过了很久祁阳才开口：“我不知道，我也很爱很爱他。”
这些天祁阳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江弈的情况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只能在走之前付了江弈的医药费，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收。
祁阳等着祁国隆回来走人，等来的敲门声，打开门却是祁阳这段时间最不敢见的人，江弈。
江弈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发梢有些湿，看来外面正在下雨，江弈穿着很薄的外套，呼出的气都是冒白气的。
祁阳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醒了，你不在，我就来找你了。”
祁阳看着他现在这样，心痛如绞说不出话。
江弈望向他，走近一步抚上他的脸，偏下头亲贴上去，两双冰冷的唇靠在一起，祁阳只觉得苦涩。
“宝贝，生日快乐。”
…
祁阳的心被扎了一遍又一遍，他强忍着眼泪说：“分手吧，我不想谈了。”
江弈动作一僵。
祁阳面无表情地说出口“我已经转学了，江弈我们没必要了。”
话音刚落祁阳就被江弈按在墙上，他像饥渴地野兽，撕咬着祁阳的唇齿，可无论江弈怎么做，祁阳都无动于衷。
“呯———”
江弈一拳砸在了门框上，祁阳痛苦的阖上眼，只听得到江弈在耳边的声音。
“骗子。”
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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