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柯还在状况外，他问江之：“这是你说的同学吗？”
江之嗯一声，看起来并没有介绍两人互相认识的打算。他拆开外卖的包装袋，从里面端出三碗面放到桌上，解释道：“冰箱里没菜了，所以点了个外卖。”
方晨瀚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坐下。他刚才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昨天江之亲口才告诉他说自己喜欢男的，今天他就发现江之跟另一个男的同居，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他不认识的人当成了江之的对象。
顿时，他看这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
江之和裴柯已经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吃面了，方晨瀚还是用一种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们。
江之抬头看着他，语气温和：“你这么站着是想干什么，等我帮你把椅子拉开吗？”
方晨瀚这才回过神，拉开椅子坐下了。
他今天来找江之是因为期末作业出了些问题，打电话讲不清楚，索性就来江之家里了，线下1V1作业指导。他觉得这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直到他发现江之家里还有一个人。
见方晨瀚不说话后裴柯先开口跟他打招呼：“我是裴柯，非加个衣的那个裴，柯是柯南的那个柯。”
方晨瀚人很僵硬，语气也很僵硬：“你好，我是方晨瀚，早晨的晨，浩瀚的瀚。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今晚只是来讨论期末大作业的，”
两分钟后方晨瀚终于成功掰开筷子。
他用筷子拌了几下面，心情很是复杂。为什么，为什么江之不告诉他家里还有人，这对情侣都不需要过双人世界的吗？他不会坏了别人好事吧？真要命了。
裴柯刚刚整理完东西后直接换上了睡衣，他在家的时候一般都穿睡衣，舒服。
当偶像的时候裴柯一直绷着自己，时刻注意形象。退圈后的裴柯秉持的是“非必要不出门”和“非出门不打扮”的原则。
首都的夏天气温高得吓人，室外的空气准确来说不是热的，是烫的，待上一会儿裴柯就感觉自己要被晒伤了。
换睡衣的时候裴柯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痒，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看到一个蚊子咬的包，那一小片皮肤已经红了。他怕痒，会不自觉地去碰那个包。
裴柯身上的睡衣和脖子上的红痕，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在方晨瀚看来，这真是要了命了。他已经彻底懂了，什么冰箱里没菜了才点的外卖，明明是这两个人厮混得太晚，江之根本没时间做饭罢了。
江之和裴柯其实坐得不近，表现得也不是很亲密，但方晨瀚直接把这定性为两个人在避嫌——就是因为裴柯脖子上那个蚊子包。
方晨瀚的想法很有逻辑，因为裴柯不知道江之已经在他面前出过柜了，所以才想着要在自己面前和江之避一下嫌。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的好兄弟喜欢男人的。
方晨瀚目不斜视，低头吃面，只差把自己的整张脸埋进碗里。
裴柯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这架势像是要把碗都给吃了，江之这位同学这么饿吗？
“方晨瀚，我有个问题，”江之像是看不下去他吃面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这么驼背了。”
方晨瀚真的想把筷子捏断，江之他妈的能不能别说话了。
裴柯满脸懵地吃着自己的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江之这同学看了自己好几眼。
没过多久，江之又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晚上没空。”
“什么没空？”方晨瀚很疑惑。
江之说：“你不看你的可可直播了？那个主播叫什么名字来着，Cocolia，是叫这个名字吧。”
裴柯猝不及防听到Cocolia这个名字，被面汤呛了一下。
江之反应很快，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怎么了，没事吧？”
裴柯接过纸巾，低声说了句谢谢，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汤呛了一下。
方晨瀚听到Cocolia后像是突然忘记了一切糟心事，立刻打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话匣子。
他说今晚可可是有直播没错，但是为了期末作业他只好让自己别那么思念，先过来把作业搞好，毕竟作业没搞好可能会挂科，但可可的直播回放会一直等着自己。可可说了，回放一直在，大家不用着急。
裴柯真的庆幸自己平时都是夹着声音直播的，谁能想到新室友的同学就是自己直播间里的观众。这也太巧了。
“我本来以为你说的可可是女主播。”江之说，“没想到是男的，你居然会看男主播。”
方晨瀚立刻反驳他：“可可说了纸片人主播的性别是流动的，你能不能别一直纠结人家虚拟主播中之人的性别？”
江之饶有兴致地问：“中之人是什么？”
裴柯小声跟他解释：“就是虚拟主播里的那个真人。”
“对对对。”方晨瀚感觉自己这是遇到同道中人了，他问裴柯，“你也推可可吗，只要你也推可可我们就是好兄弟。”
裴柯心想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就是你推的虚拟主播中之人本人。他沉思片刻，回答道：“我偶尔会看虚拟主播直播，可可利亚的直播有时候也会看。”
方晨瀚兴致勃勃：“原来如此，这可能就是缘分吧。这么说起来我刚刚还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现在一想跟可可的声音有点像，真好啊。”
“我感觉我和可可利亚的声音区别还是挺大的，你觉得像可能是因为我几年前还是个男团的成员，”裴柯硬着头皮解释，“虽然没什么名气，但Streaming上面还有我的一些视频。你可能在什么时候刷到过所以才觉得我的声音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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