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进来的会是客人，没成想裴柯看到的是一条抬起的腿。准确来说, 是一条差点踢中江之腹部的腿。裴柯见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人, 但未见其人先见其腿的还这是第一个。
还好江之躲避得快, 不然现在就被那人给踢中了。
裴柯一愣, 随即跑了下去。
和裴柯不同, 江之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他侧身躲过那一记袭击，抓着那个人的手臂，利落地给裴柯表演了一下擒拿术。
裴柯的脚步再一次停住。
被江之压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开口了：“好了好了, 你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
“你先偷袭我的。”江之站起身，拍了拍手，“我没把你踢出去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爸。”
两人说的是德语, 裴柯是听不懂的。他盯着那个男人打量了好一会儿, 很意外地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外国男人确实很相似。所以这个男人是江之的父亲？
男人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解释道：“我这是为了考验一下你。”
江之笑了笑, 转过身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裴柯, 把自己的语言调回中文：“小裴哥，你醒了？”
裴柯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刚才听到了门铃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然后就看到你和……”裴柯斟酌了一下用词, 选择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词, “这位先生在打架。”
江之向他介绍道：“这是我爸，Ferdinand Leo von Scholz，你叫他Ferdinand就行了。”
裴柯表面上点头，实际上根本没记住江之他爸的名字。他看着费迪南德，犹豫半晌，然后说：“江先生，您好。”
“我爸不姓江……”
江之正想解释，费迪南德打断了他的话：“没事，你叫我江先生就好了，毕竟我的夫人姓江。”
费迪南德其实会说中文，而且说得还挺标准。
裴柯很谨慎地伸出手跟费迪南德握手打招呼。
一直开着门说话也不太合适，江之把门关上后把人带到了二楼的起居室坐着。
按照费迪南德自己的说法，他这次是因为有事才来首都的。江之直接问他是因为什么事过来的，费迪南德说是参加和景集团董事长的生日宴。因为那边还邀请了江之，所以他才到这里来了一趟。
江之很快听出不对劲，邀请了他爸又邀请了他，这样的话不可能不邀请他妈江明舒。他很了解江明舒的做事风格，要是费迪南德只是单纯来接自己的话江明舒肯定是会一起来的。
但是现在江明舒没来。
“我妈呢，她去哪里了？”江之问。
费迪南德用中文回答：“明舒跟她的朋友逛街去了，没时间过来接你。。”
“你是不是又惹我妈生气了？”江之说。
裴柯端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动作都很拘谨。听到这句话后他抬起头，视线在坐在两边单人沙发上的江之和费迪南德之间来回徘徊。
他心道这下真是父慈子孝了。
费迪南德深深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知道。”江之靠到了沙发背上，“不然你会来找我？”
费迪南德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被江明舒赶出家门的过程。起因是费迪南德答应了江明舒过几天两人一起去温泉酒店给自己放个假，没想到他突然有了工作安排，没法去温泉酒店了。
“然后你就被我妈赶出来了。”江之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原来如此”，但语气完全是“那你活该”。
裴柯听到这里，一个没忍住，笑了一声。笑完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没礼貌，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所幸费迪南德并不介意被两个小辈嘲笑，他说自己本来是想给江明舒补上一个假期的，但是江明舒直接把他赶出来了，根本不听他解释。
他现在正在想买个什么礼物将功补过。
江之嗯一声：“你给我妈买一座温泉山庄吧，她也不缺别的。”
“你就不能给你的父亲一点有用的建议？”费迪南德说到这里，终于注意到江之左臂上的绷带。
江之平时穿的都是中袖，刚刚站着的时候绷带被袖子遮了个严实，现在坐下来之后才露出了一些绷带的边缘。
费迪南德抬了抬下巴，问道：“你左边的手臂，是出什么事了？”
“路上见义勇为，被歹徒划了一刀。”江之淡声解释，“小伤。”
被见义勇为的裴柯坐在一边，愈发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裴柯出来的时候有些着急，连头发都没有扎，他想自己该扎好头发再出来的。
“明白了。”费迪南德点了下头。
他侧过身，打量了下坐在大沙发上的裴柯，转用德语问：“这是谁？”
“朋友，他的房子出了问题，现在跟我一起住。”
“真的？”费迪南德半信半疑道。
裴柯看着手机，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到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那个，”他说，“现在差不多可以吃饭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国王的早餐，绅士的中餐，乞丐的晚餐……”
费迪南德还想说些什么，江之就打断了他：“没有惠灵顿牛排，也没有土豆饼和黑面包。”
“如果江先生想吃西餐的话，那我们出去找家西餐厅？”裴柯提议说，“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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