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太心疼了,他把温雾屿抱起来往外走,“我们去看医生。”
温雾屿不喜欢消毒药水的味道。
“不去,外面在下雨。”
雨大疯狂,孤岛成了一方天地,别有一番风味,也困得人进退两难。温雾屿觉得冷,他裹着扶曜的体温不由自主地贴进他。
很熟悉的气息,温雾屿脑海里有影子,一时半会儿却分不清虚实。
扶曜也招架不住,可大白天做什么都不合适,“我给你倒杯水,雾屿?”
“不渴。”
扶曜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温雾屿窝在他怀里,晃着腿,晃到他大腿内侧,又慢慢往外移,跟玩儿似的。
玩儿得扶曜耳垂滚烫。
温雾屿云里雾里的糊涂,脚抬得有些高了,震动的手机贴在他脚踝上,扰了他的兴致,也让他逐渐清醒。
“嗯?”
扶曜低头看他,柔和地问:“玩够了吗?”
温雾屿顿时清醒过来,身体一僵,如遭雷劈,“我干什么了?”
扶曜很淡定:“没干什么。”
温雾屿松开了搭在扶曜肩上的手,干笑一声:“阿曜,你手机在震。”
“我知道。”
“接啊。”
扶曜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话,他重新把温雾屿放回床铺,拿出手机接了。有效沟通三十秒后结束通话,大概要着急回单位。
“雾屿,我有点事情要处理,要回单位了。”
温雾屿低着脑袋当鸵鸟,他已经感觉到身体某部分的直观反应了,“哦,回吧。”
“我烧了热水,你等会儿喝一点。”
温雾屿说好。
扶曜没动,他找了空调的遥控机,打开除湿功能,起点聊胜无于的作用,“今天暴雨,不会停的。雾屿,没事就别出门了,饿了的话让妙妙把饭送上来,知道吗?”
温雾屿闷着声说知道。
“好。”扶曜欲言又止,他看着温雾屿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下去了,“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雾屿不出声了。
门锁拧开了一点,温雾屿听见了动静,心一跳,脱口叫住了扶曜。
“阿曜。”
扶曜的手一顿,锁又返回去了,“怎么了?”
“外面雨大,撑结实一点的伞,别淋着自己了。”
温雾屿脸色白,双唇红,在这种昏暗的氛围里,把人衬得特别好看。扶曜直愣愣地看了片刻,他点点头,没说出话。
“嗯,走吧。”温雾屿说:“早去早回。”
扶曜还是没动。
温雾屿觉得奇怪,他微微挑起眼皮,又不敢看得太直白,“怎么了?还有事吗?”
扶曜的手捏在门把手上没松开,门缝将开未开的往房间里漏进去一点风,他想了想,说:“你那个……需要解决一下吗?”
问得很含蓄,但是温雾屿听懂了,都心知肚明。
这事儿既然扶曜问出来了,温雾屿如果避而不谈,那就显得欲盖弥彰了,“没关系,我自己来。”
“好。”
扶曜退出了房间,他关门的声音很轻,依旧把温雾屿惊出一身战栗。
温雾屿之前对性和欲的需求与反应不大,来到漳洲岛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中了蛊似的春风野火烧不尽,动不动就情绪高涨。
“见鬼了。”温雾屿颓丧地躺回床上,他不想动,干脆摒弃杂念,爱咋咋地。
这场雨跟温雾屿心中的野火一起,连绵不断地持续了四天,一直到周五才终于消停一点。
这四天时间,扶曜只回来过一个晚上,两人就着那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劲儿,只聊了半个小时。扶曜很忙,南方的雨雾季节到了,风也大,三天两头下场暴雨,防灾防汛是头等大事,他要带头转移住在山中危房里的老年人,已经两三天没睡过觉了,还有一个什么项目工程要管,恨不能吃饭都在路上。
基层很辛苦。
扶曜睡在地铺上,跟温雾屿说着话,声音又低又缓:“雾屿,我周五有空,早上应该能在办公室。”
温雾屿嗯了声,说:“明天就周五了。”
“明天早上……”扶曜顿了顿,又说:“明天我要早出门,你看自己,睡舒坦了再起床,吃完早餐到我那里去一趟,就在乡中心,随便问个人都知道。”
温雾屿问:“宋思阳是不是来找麻烦了?”
那份调解书签不签,他们全当成了不可说的情趣。扶曜不会为了一张纸来催温雾屿做这件屁大点的事。但宋思阳就没那么心善了,他以此为借口,三天两头在扶曜面前晃。这事儿说起来既能恶心温雾屿,又可以在扶曜面前找点存在感。
扶曜的神魂在梦境边缘游离,他翻了个身,闷闷地说:“烦死了。”
温雾屿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心里过意不去,也不能一直端着那微不可见的矜持,于是身体往里挪了挪,说:“阿曜,你要么上床来睡吧。”
扶曜没回答。
“阿曜?”
温雾屿又叫他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探出头往床下看,扶曜呼吸平顺,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打着空调,温度不高,扶曜的被子一半搭在肚子上,没盖严实。温雾屿怕他着凉,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替扶曜捻好被子,没着急回去,蹲在地铺旁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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