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但是又很默契地并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无精打采。
坐公交车去学校的路上时乐都没有跟徐开元说话，靠在窗边戴着耳机听最喜欢的古典音乐，都没有平常那样沉迷了。
今天是这星期最后一堂课，明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在家好好睡一觉。
虽然江闯住院的时候自己没怎么照顾，但还是感觉好累，比起身体，更多的好像是心累。
尤其是等待急救的过程中，一分钟比平常的一个小时都还要难熬。
说起来，江闯今天应该就出院了，会给他发消息的吧。
时乐不自觉看了眼手机，并没有弹出未读消息。
上午的课结束后时乐都不打算吃午饭了，想去图书馆看看书打发时间。
下楼时十几步的台阶时乐走了好几分钟，最后竟然因为太累靠在了墙上发呆。
“时乐同学？时乐同学？”
时乐悠悠地回过神来，一看面前是陆想西。
“时乐同学，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陆想西关心道，“那天我看江闯同学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这两天也没在学校看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啊……为什么要问我啊？”
“你们两个关系好啊，还很难看到江同学不在你身边呢。”
时乐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上次谢谢你特意赶过来，再见俞老师。”
“好吧，那拜拜~”陆想西做了个手势继续走，走了两步就突然转过身喊，“我是陆老师——！”
时乐坐在图书馆里却根本没心思看书，就连最钟爱的中国古代文学史都看不进去了。
刚从图书馆出来时乐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看是江闯发的微信，只看文字都能脑补江闯黏糊糊的语气。
那些表情包时乐都忽略不看，腻死人的土味情话也装作眼瞎，只看到最后一句，江闯说他妈妈担心他没有痊愈，非要让江闯在家多待几天，到下个星期可能都不会来学校了。
时乐心想，那正好可以多养养身体……
欸不对，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应该是：那正好可以不用看到那张烦死人的脸。
“时乐，一起回去啊。”
时乐一看是徐开元，心情稍微好了些，问了句：“你黑眼圈好重，昨晚没睡好吗？”
“还行吧，就是想事情去了。”
也不知道徐开元记不记得昨天喝酒的时候说的话，那样的话题，时乐当然也不会主动问。
要不是因为昨天酒后吐真言，时乐也不知道原来徐开元对自己是那样的感情，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以前徐开元对他做的事说的话，总还是会无意之中透露着什么。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徐开元很自然地跟时乐聊这聊那，时乐猜想徐开元应该是不记得了。
这样也挺好的，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从前的关系。
公交车快到站时徐开元在马路对面看到一个人，拍拍时乐的肩膀让他先走，然后就趁着最后几秒绿灯冲过去了。
时乐上了车，在公交车发动前透过车窗看到徐开元跑过去的背影，还一下就抓住了另一个人，好像是陈世凡。
时乐还想继续看怎么回事，公交车就已经开走了。
“喂！陈世凡！”
徐开元抓着陈世凡的肩膀，陈世凡不满地回头，满脸的淤青，虽然被秦韩揍得是有点惨，但这明显就是新伤加旧伤，而且新伤比旧伤还要多。
徐开元都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一看猪头一样的脸就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要是平常的陈世凡，这个时候一定会瞪着眼睛骂骂咧咧地回一句“关你屁事”，但现在只是盯着徐开元没说话。
“我问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陈世凡还是没说话，脸上太多伤都快看不清表情。“你看你这张脸都肿成猪头了。”
徐开元伸手去按了下陈世凡脸上的创可贴，本来只是看要掉了好心帮忙粘一下，哪知道估计是给按痛了，被陈世凡反手一巴掌打过去。
“嘶！”徐开元甩了甩手没好气地说，“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给人好脸色，我招你惹你了。”
陈世凡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又被徐开元一把抓住肩膀，“要是因为昨天我亲了你，那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听到这里陈世凡猛地回过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出来陈世凡很震惊，但是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当成时乐了？”没等陈世凡问徐开元就自问自答，“没有，我没把你当成时乐，我虽然喝多了，但是还没完全醉，事后我都想起来了。”
徐开元虽然说自己想起来了，但是也没完全想起来。
隐隐约约是记得有亲过陈世凡，不过在酒吧里跟时乐表白的事情，就算是事后酒醒了也始终没有想起来。
陈世凡脑子更懵了，依然震惊到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和陈世凡哪来的默契，还是徐开元太会察言观色，居然只通过陈世凡猪头一样的脸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第一反应就那样了，你要是很在意这个，我可以跟你道歉……”
还没等徐开元说完，陈世凡就立刻转身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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