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多谢。”
许昭挂了电话，又打给市二医院信息处：“我是市公安刑侦支队的许昭，麻烦帮我查几个信息。”
“许队长，您稍等。”电话那头传来打字声，“您要查的是精神科林清禹主治医生在本院的就诊记录和开药记录，对吗？”
“对。”许昭说。
“林医生每隔两周在神经内科复诊开药一次，开的是精二类管制处方药：氯-硝西-泮片，临床诊断为睡眠障碍和痉挛性斜颈。”
“处方医生是谁？可以帮我转接一下神经内科的电话吗？”许昭说。
“我直接帮您转处方医生的电话。”
“好，麻烦。”许昭说。
第53 章
医生的电话接通后，许昭直截了当地问：“我是市公安刑侦支队的许昭，我想确认一下你们医院的林清禹是不是在你这开过氯-硝西-泮的处方？”
“隔壁精神科的林医生啊，他是长期失眠、睡眠障碍，我们这行值夜班日夜颠倒的，失眠也很常见了。”神内医生说。
“那痉挛性斜颈呢？”许昭问。
“哦这个，他轻微有一点，主要是压力大的时候容易犯，神经系统的病嘛，跟神经紧张肯定脱不开关系。另外他有多年氯硝的用药史，耐药性已经很强了，用量是短期用药者的好几倍，光写睡眠障碍开不出这么大的药量，所以我就把痉挛性斜颈一并写上了。”医生解释说。
“您确定，林清禹是因为睡眠障碍才需要这么大的药量吗？”许昭问。
“林医生的主诉确实是睡眠障碍，入睡困难，且维持困难，容易惊醒，所以用的药一直是最长效的氯-硝西-泮。长期使用氯硝出现耐药性并不奇怪，有的患者用药多年，耐药性强了，晚上要吃几颗才能睡着，但初始剂量我们都是从四分之一开始的，这就是苯二氮卓类药的弊端。”医生说。
“我了解了，谢谢。”
许昭基本确认了林清禹的话属实：他确实长期使用这种药物。
但林清禹的药已经送去物证检验室，许昭匆忙去急诊出示了证明文件才勉强开出两盒。
许昭回市局时刚好撞见陆支队，陆支队正提着两袋盒饭和方便面，看样子今晚要熬个通宵。
“许大队。”陆支队也看到了许昭，率先打招呼道。
“陆支，您叫我名字就好。”许昭上前帮陆支队提最重的盒饭。
“谢谢，你刚去过医院啊？”陆支队一眼就看到许昭手上的药袋和其上市二医院的院标。
“嗯，我把林清禹的氯-硝西-泮扣了去做检验，但他不能断药。”许昭解释。
陆支队听后，倒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哦，他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庄局刚交代我注意一点。”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许昭无暇细想庄局为什么会知道林清禹这么详细隐秘的病史，眼下他只着急林清禹的病情到底严重与否。
“这个我不知道，庄局没有细说，但应该是在林亦明前辈领养他之前。”陆支队说，“对了，岑遥你怎么处理的？”
“我警告了一下，放她走了。”许昭答。
“嗯，你把她手机号给我一下。”陆支队说。
“我微信发您了，是有什么问题吗？”许昭不解。
“没事，我存着以防万一。她母亲是岑沈然教授，林清禹小时候都是岑教授看的病。”陆支队说。
许昭稍稍放心了一些，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他这才想起问案子的情况：“陆支，尸检结果有出吗？
“初检出了，还在二次复检。”陆支队谨慎道。
“什么结论？”许昭急切问。
“口鼻窒息。”陆支队简要道，“首先由药物引发昏睡和轻度呼吸抑制，然后人为捂住被害者口鼻，导致被害者迅速死亡。”
“怪不得尹芬面容安详，我以为是药物作用……”许昭若有所思。
“还有一点你先保密，尹芬口鼻处发现了林清禹的指纹。”
这句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许昭愣在原地足有十几秒，才艰涩道：“那死亡时间……能更精确吗？”
“11点30到12点30之间，不能更精确了。”陆支队说，“等复检结果吧，现在还没有最终定性。”
许昭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刘法医说大剂量的氯-硝西-泮完全发挥药效，或者说达到呼吸抑制的程度至少要半小时到一小时，但如果是单纯昏迷，或者更轻一点的肌肉松弛效果则十五分钟就可以起效。我本来以为是单纯药物导致的死亡，那么如果是林清禹，他就不能亲眼目睹尹芬的死亡……”
“口鼻窒息的结论应该无误。”陆支队难得没有再说“等待复检”这样的官腔话。
“那尹芬面部还有第三人的指纹或者DNA残留吗？”许昭不甘心道。
“没有。报警的祁皓和急救医生都是戴手套做的抢救，而且抢救时间很短，很快就确认死亡了。”陆支队说。
许昭张口还想说什么，陆支队的手机突然响起。
陆支队倒没有避开许昭的意思，他看了眼来电人，紧接着皱眉道：“这都半夜了，屏水县局给我打电话干吗？”
许昭听到“屏水县”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夜的市局大楼很安静，陆支队手机里的声音清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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