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被埋在藏书阁深处，只有知道密文的皇帝才能看到的无字天书。
那也是一份契约，跟随着世界变化，契约的双方是荣家的每一个参政的人和皇帝。
一旦他们有逆反自己忠于的那代皇帝的心，就会从灵魂开始腐烂，忍受煎熬而死。
光有这层保障不够，还有一只嗜心蛊，在每个荣家人诞生的那一刻就种上，一旦他们不听话或是不遂皇帝的愿，皇帝就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荣沧的二哥荣淮之出生时体弱，可能刚种蛊就会死，于是荣父连夜抱着十几个免死金牌去敲宫门，才换来一个例外。但也因此，荣淮之一辈子都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涉及政事，只能当个吟诗作乐的闲散公子。
荣沧因为担心顾末动用蛊虫，所以服用了断绝母子蛊的药。这样一来虽然不用担心随时暴毙，但他的生命也只剩下十几年了。在这十几年内他会慢慢五感尽失，成为一个能呼吸的假人。
但对那时的荣沧来说，十年时间将顾末拽下来，然后自我了断就是他的目标。
这些顾末都不知道，这些秘辛是每代皇帝口口相传的，他的皇位是阴谋和毒药逼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认为迟早会谋反的荣家从最开始就不能谋反，也不知道那本他用各种方法都看不懂的“神书”是自己亲手毁掉的契约。
顾长风知道这些还是从荣沧留下的遗书，和登山拜访因为政变终于被放出皇城的梁天师所得知的。
那契约也是真的绑定，他和荣沧都死后就直接自毁掉了。其他代的皇帝对应的人名都有成百上千个，就他这一对一。也别有一番浪漫。
只要那契约在，荣沧就算死了灵魂也得绑在顾长风身旁。
“梁天师属于例外中的例外，他是从自己原本的世界飞升失败，不小心掉在这个世界的。”锦书说着，从秦云雁的外套里翻出来他的手机，打开梁松云的界面，发送了一个【准备好了】。
“从修仙世界过来的，到达成仙境界的人太强了，直接让这个世界意识忌惮了。所以梁天师就遭到了针对。从最开始的意识涣散，似痴似傻到后来灵力被这个意识吸收了一大半后的十年一轮回只能当幼童、特别倒霉。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天上忽然心肌梗死的大雁砸了个脑震荡，给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梁天师痴傻那阵将身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宝都给了出去，其中那个神奇的契约卷轴就落在了北华的开国皇帝手中。后来华太祖命人收集这些法宝，找到了流浪的傻子梁天师，关到了皇宫。
这下吸收他灵力的不止世界意识了，还有北华。华太祖用自己出色的坑蒙拐骗能力将本就心智不全的梁天师忽悠得五体投地，将自己的灵力和北华的国运连在一起。
还有个禁制的法宝在皇帝手里，不让他踏出皇宫一步。
还是那句话，感谢顾末，因为嫌这个看着就没能力的天师在宫里占地方，将人赶了出去。
这场持续了三百年的人祸结束了，可天灾没放过梁天师。
“后来无面找到了他，跟他做了个交易。”锦书说多了觉得口渴，又舀了一杯酒，瞥眼一看梁松云回了消息。
【倒数一分钟】
“无面助他复仇，保住他和他爱人的灵魂一同进入轮回，他助无面把你身上那个碎片解决。对这个世界意识的复仇在碎片之后，梁松云需要让自己的灵力都被吸收完，同时盯着这个碎片，以防我们一波没杀死，他出面调动世界意识吸收的他的灵力，将二者同归于尽。”
灵力尽失后梁松云就没那么受针对了，最多是综艺节目上一百个奖励加一个惩罚，他抽中惩罚而已。
锦书活动活动筋骨，把秦云雁拽起来，将自己新满的酒樽塞到他手里：“干活了。”
秦云雁刚晒了没多久的太阳，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来了。“咱们就非得再造一个世界意识吗？”
“没办法，没有世界意识的世界很容易成为空墟……”
手机振动一声，梁松云发来消息：【开始了】
锦书将手机扔回给秦云雁，忽然蹲下身，将手摁在地上。刹那间，酒壶们四分五裂，带着醇厚香气的酒水渗入地下，古树骤然拔高，通天遮地。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看不清样貌，似是被虚化的骷髅，大概是眼睛的位置冒着白光。
秦云雁看了一眼，将手里的酒樽递给那影子，笑着道：
“许将军，别来无恙。”
那身影这些年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接过酒水泼在自己身上后才有了能说话的能力。“谢……陛……陛下……”
“早就不是什么陛下啦，是你弟夫哦二舅哥。”
“并未……成亲……”那黑影渐渐清晰了些，声音却很苍老。
秦云雁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张了张嘴还是吐槽道：“一如既往的死板啊。”
黑影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那边锦书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个琉璃般耀眼的晶核，刨开古树粗壮的主枝塞了进去。
那是一个吸取器，能将那次大爆炸时世界意识所吸收的能量都转移过来，连带着这个世界意识这么些年攒的能量。
与此同时远在海边城市，身着白衣古装的梁松云在众人的欢呼中出现在干冰雾中央，白色的光打在他身上，左手抚琴右手打碟，硬生生将古琴弹成了电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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