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季璟看着隔壁这堵墙跟他仅仅一墙之隔：“我们隔了才一堵墙，你就要给我打微信电话。”
“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会睡不着。”对面说的很认真。
季璟口无遮拦道：“那你之前那九年是怎么过得？”
盛知南回忆道：“因为之前，我会做梦，只要想到做梦能梦到你，我就能入睡。”
季璟心说这也把自己说的太惨了点吧。
“那你以后还挺幸福。”
“嗯？”
“白天能看见我，晚上能梦到我，我就像是阴魂天天在你眼前绕，绕到你烦，绕到你不想见到我。”
“真好，那就让我圆梦了。我倒是希望能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最好……连晚上也能抱着你。”
季璟听到“晚上也能抱着你”的时候耳朵一红：“你这人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是不是到时候厕所都不让我上？还得呆在你面前？”
盛知南想了下：“那我就陪你一起上厕所。”
“变态。”
“嗯，你可以这么叫我，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听。”
“算了，不跟变态聊天了，我困了，准备睡觉。”
“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吗？”
季璟闭上眼，浅浅道了声：“去吧，嗯，好困。”
说完他就睡着了。
盛知南就在隔壁，只听见耳机里渐渐传来呼吸声，很粗重，明显是睡着了。
眼尾微微扬起笑意，心说他怎么睡得这么快。
盛知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冥想。
某种质疑的情绪压着他，他努力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
好像不是梦……
但现在的场景，却跟他每次做的梦都很像……
耳边传来他细微的鼾声，很轻，很缓，他突然发现他居然会打鼾。
之前一直没发现过。
但这鼾声很轻，一点也不觉得吵，只觉得很可爱。
看起来，他今天是很累了吧。
*
次日一早，才刚刚到四点，盛知南就早早起了闹。
窗外的天光还是晦暗一片，说好的要看日出。
按照五点半到达山顶的时间，至少要四点四十起，二十分钟洗漱，半小时攀爬。
还有十分钟……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四点四十的时候他准时把晚上的那通电话挂掉，又准时播出去，房门是从里边上锁的。
季璟睡的浑浑噩噩。
他用手搭在额头，不知不觉的摁亮接通键：“天还没亮呢哥……”
“昨晚不是答应要跟我一起看日出？”盛知南笑着，“快起来。”
“不起来不起来。”季璟闷着枕头，死活不乐意起来。
盛知南拿他没办法只能威胁道：“你要是不起来我就去隔壁大喊三声你们璟哥脱单了……”
话音刚落，季璟把枕头一扔，一支楞：“你威胁我？”
“没有，只是想让你跟我一起看日出。”
季璟还真吃这么一套，无可奈何起来洗漱，却发现周围已经挤好了牙膏，温好了热水壶。
他心想他得是起的多早才把这些都准备好吧。
感觉他男朋友还挺细心。
他换了身红白色的外套，披在外边，山上寒气重，他特意穿了身比较厚的裤子。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早上五点。
从后门出去，直通普罗山，山不高，以正常速度攀爬半个小时足以爬完。
此时天色还是黑的，盛知南拿出手机点亮探照灯。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普罗山的石梯，盛知南侧目看向季璟。
“脚怎么样？需要我背你吗？”
季璟直接听笑了：“崴个脚而已，又不是瘸，而且我爬个山还需要男朋友背，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说着季璟差点又那么一拐，盛知南扶着他：“走路看路。”
他这才意识到季璟是有点轻微夜盲的，按照这种程度的黑，对于他来说基本已经是瞎了。
他心说又让他早起，又让他摸瞎，还让他顶着个刚崴过的脚出来，未免也太欺负他了。
他看着季璟似乎有双手乱摸的意向，他牵住他的手：“看不清吗？”
季璟叹了口气：“是有点儿。”
“那你，可得牵住我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十指陷进季璟的指缝里。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心底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盛知南牵着他，一步步攀山。
手里的温热牵动着他，就好像就是他的启明星。
不断引领他，走向正确的道路。
到达山顶时已经是早上五点二十五了，清晨的光线从地平线上透了那么一点出来。
季璟一到山顶，就跟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盛知南拍拍他：“你不嫌地上脏吗？”
“现在我的大脑只给我传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困。”他打了下哈欠，微微阖上眼。
盛知南却无可奈何，明明是来一起看日出的，他却跑来睡觉。
但他好像干什么都很可爱。
浑浊又带有橘色调的光线从地平线里冒出头，一时光芒大盛，耀眼的光芒落在他的眼皮上。
明明阖起的眼睛，却被刺得睁开眼。
山上层云叠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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