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十分尖锐，宁向云皱起了眉头，作为公众人物，不开口是最好的防守，况且作为儿女，父母恩情是逃不开的话题，这也是宁荣针对他的有力武器。
只是如果可以，宁向云也不想被宁荣带到这世上，但作为儿子，没有选择的机会。
人可以选择生不生孩子，但孩子却不能选择要不要跟这人。这是无法逃避的宿命，从孩子出生时，就已注定。
宁向云静静坐在对面，看着宁荣泛白的发根，浑浊的眼眸，以及激动的表情，突然感觉很陌生，比他知道父亲出轨那天更加的陌生。
此时的宁荣，似乎只是一个面熟的陌生人。
“白养？”
宁向云这边抿唇听着，一言不发，旁边戚娴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皱皱眉，主动申请发言。
“请问被告，我作为原告宁向云的母亲，你的前妻，且不说我们离婚前你就经常出差，聚少离多，孩子的衣食住行都由我负责，我们离婚后，你这位费心抢到抚养权的父亲，是否有尽到过应有的责任？”
“我？”
宁荣对着沉默的宁向云，正有些得意，但戚娴突然开口，他立刻顿住。
过去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戚娴，居然在当着众人质疑自己？
宁荣瞬间恼羞成怒道：“我怎么没尽责任？他上学吃的穿的，哪个不是我出钱？”
“你确定？”戚娴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有些嫌恶道：“我们离婚后，孩子一直在我母亲家居住，吃的穿的，几乎全部都由我母亲负责，你每月只给六百的生活费，足以支撑这些吗？”
宁荣涨红了脸，愤愤道：“你母亲拿的那些钱，不是在替你出抚养费吗？而且你出国，一走了之，就该你母亲替你照顾。”
“我出国还不是因为你抢了抚养权，不准我看他？况且，”戚娴眯了眯眼，“我该出的钱，全部一次□□了你，你把它花到哪了？”
“我……”提到钱，宁荣一时语塞，他眼睛动了动，看着周围人各色的表情，咬咬牙，索性破罐破摔道：“反正都花给了他，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查。”
他又耍起了无赖，毕竟这笔烂帐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根本无从查起。
戚娴嗤笑一声，也不跟他争这些，只是道：“这么多年不尽父亲责任，拿儿子当仇人，压榨威胁，你的左邻右舍都知道，他怎么可能跟你商量合同的事？”
宁荣被戳到痛楚，指着她尖声道：“少胡说八道。”
“呵，”戚娴笑了声，直接请出坐在旁边席的一男一女，他们都是宁荣邻居，住在同一个楼里。
“是这样的。”两人都表示，宁向云和宁荣的关系确实不好。
“我记得好几年前，宁荣故意在楼下大喊，说大明星宁向云回来了，赚那么多钱也不抚养他之类的，闹得整个小区都知道，还差点上新闻。”
“后来又有一次，也闹到了楼下，说钱不够，要再加，但宁向云没有理他，直接就走了。”
宁向云听着邻居们的证词，眨眨眼。
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怎么与宁荣见面，一次是因为宁荣说戚娴从国外给他寄礼物寄错了地址，寄到了他家，让他去取；一次说他说他那里有姥姥留给戚娴的嫁妆，占地方要扔掉。
宁向云对母亲和姥姥的感情很深，所以都去了，但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宁荣追着要钱。
“谢谢你们。”
戚娴对两位邻居笑了笑，看向宁荣，沉声道：“由此可见，你和向云确实不合，他怎么可能会让你作为他的代理人？”
证人证言有力支持，法官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宁荣注意到，眼神开始慌乱，但还是嘴硬抵赖，“怎么不可能？我们毕竟是父子，他要做什么决定，肯定得让我知道，签个合同算什么？”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
宁荣这翻来覆去的话，说了太多次，戚娴不想再跟他纠缠，勾勾唇，眼神带着些可怜道，
“只是你方律师已经说过，琛万金业是被骗你了，你确实没有代理权，不要再狡辩了。”
“胡说，”宁荣嘴硬道：“你这么多年没回国，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我还说你在骗人那！”说到情绪激动，宁荣还捶了下桌子。
曾经任自己随意搓扁揉圆的人，不仅公开与他唱反调，而且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弱小东西，宁荣可怜的自尊心被打击到，指着戚娴就要骂。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大杀四方！
妈妈是助攻！
法律法庭相关虽参考了资料，但也有扯的部分，大家以“实物”为准。
第63章 听说
“肃静！”
“我，我也没……”宁荣还没开口就被警告，他恨恨地看了眼戚娴，忍不住又嗫嚅了几声，法官毫不纵容。
“请被告证人不要知法犯法！”
宁荣脸涨的通红，看着又羞又恼，碍于权威，只能悻悻停下，他这番举动，不仅没有为自己争取权益，反而让他显得十分不理智，连带着他之前的话语也失了可信度。
诉讼双方交换了个眼神，默认了宁荣无代理权，于是接下来辩证的重点，变成了合同是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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