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商陆咋舌皱眉，“总觉得你这是在讽刺我，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洗洗睡吧。”蒲薤白拍着商陆肩膀，先一步起身离开，“我去给你拿毛巾和睡衣。”
离开之后，蒲薤白意外地察觉到屋里似乎有点冷。
是因为商陆的怀里太暖和了吗？
蒲薤白抱着毛巾和睡衣站在浴室门前，听着门内传出来的流水声，心里没着没落。
刚察觉到这是恋爱，紧接着就失恋了，这种体验还真是新鲜。
“毛巾给你放在门口了。”蒲薤白敲门嘱咐了一句，在等到回音之前就转身离开，冲进卧室，扑倒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他怨自己的父亲，好的坏的都要遗传给自己，又怨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没让他看到过正常人之间的正常感情。但怨来怨去，他还是只能怨自己。
没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就算了，连性别都对不上。
这要是市面上的攻略游戏，自己注定是要惨败。蒲薤白翻来覆去思考良久，决定一切都这样保持现状才是对双方来说都最仁慈的选择。
“我突然发现你家的沐浴露也挺香，是不是因为你总是用这些香香的东西，就被腌入味儿了。”商陆果不其然走进了主卧，看到蒲薤白又是蒙着头蜷缩在床，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感觉好像个寄居蟹啊，看到床和被子就要缩进去。”
“然后再腌入味儿，方便你吃了吗。”蒲薤白接了一句。
“吃是要怎么吃啊，”商陆没听出任何暗示，还继续跟蒲薤白开着玩笑，“烧烤的话，感觉你肉质不错，就很浪费。嗯，还是清蒸吧。”
蒲薤白露出个脑袋，看到商陆正举着手机给自己拍照，“你干什么？”
“给你看看，”商陆把手机递过去，“这照片我要是发到微博上，文案我都想好了，就叫清蒸蒲薤白，听着还挺健康。”
蒲薤白没有叫他删掉，“我的名字，的确是一味中药来着。”
“我知道，”商陆盘腿坐在床边，“我的名字也是中药这你知道吗？哈哈，虽然只是个巧合……”
“商陆？”
“嗯？”
“……我是想说，商陆是中药？”
“哦哦，是啊，商陆科的植物，可以入药。”商陆把手机扔到一旁，躺下枕着胳膊，“不过就真的只是巧了而已，我父母给我起名字时也没多想，当时产房的护士说流行给孩子起名带个陆地的陆字。”
“就这样？也太随便了吧。”蒲薤白侧过身听得很入神。
“是很随便，”商陆点点头，“他俩本来也不想要儿子，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儿。”
“所以儿子就放养了吗。”
“唉……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商陆又叹了口气，“不说那些了，再过两天我就要考试了，你过两天忙吗？”
“断断续续的有些海报要拍，下次忙起来可能在一个月之后。怎么？”
“没怎么，考试周我们学校人不多，想约你来我们学校吃饭的，食堂新出了新疆菜，味道一绝。”
“好啊，等你有空我去找你。”
“蒲薤白。”
“嗯？”
“今天……谢谢你。”
“……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商陆摇了摇头，深沉地重复着，“谢谢。”
蒲薤白那天晚上睡得很浅，时不时就会突然惊醒然后确认着自己跟旁边的人的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可能是怕心底的冲动战胜理智，怕这样无所顾忌地贴过去做一些道德败坏的事情。
这才是煎熬吧。
蒲薤白很怀念一起军训的时候，怀念自己躺在下铺，只要听到上铺有动静，就会很安心的感觉。他会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商陆是不是又翻身了，想着商陆现在会是什么姿势，商陆睡了吗、醒了吗。
商陆商陆的，自己还真是从好久之前就开始关注起来对方的一切了啊。
蒲薤白轻声长叹，翻身背对着商陆，思绪混乱。
那天早上醒过来，商陆下意识确认了一下自己身旁，发现这一次蒲薤白也没有贴近过来。他为了赶个早自习，蹑手蹑脚起床换上衣服，走之前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仍然是背对着自己的蒲薤白。
商陆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感到失落或是不满，毕竟赖在这里的是自己，说不定给对方添了麻烦。可蒲薤白是个温柔的人，想必即便觉得麻烦也不会说出口吧。商陆心里向蒲薤白道着歉，但开口说的却是一句：“我先走了，回头联系。”
蒲薤白一直醒着，听到这话之后稍稍蜷缩了一下身子，“嗯。”
嗯。
商陆因为这个短短的一声“嗯”而感到无比开心，走路的步子也轻盈了些许，跑到自习室的时候看到高伟他们正趴在桌子上补觉，于是凑过去故意用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睡屁，起来嗨，快告我上个礼拜都有哪一门画期末重点了？”
高伟瞬间被吓醒：“卧槽兄弟，你怎么这么精神，你昨儿晚上真不是去找你对象了？”
“比对象还好呢。”商陆摇头晃脑的，“又好看又体贴，身上还香香的。”
“……所以，是小三儿？”
“你特么才小三儿，”商陆瞬间怒了，完全不控制力道地拍着高伟的脑袋，“是蒲薤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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