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哭够了，”商陆揉着蒲薤白的脑袋，轻声念叨，“那就冷静下来听我说。”
蒲薤白想逃，但他没那个力气。
“其实我也搞不懂，我也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但至少最起码的一件事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出来，那就是……”商陆停顿了一下，然后松开蒲薤白、重新跪在地上，昂着头和他对视着，“不是消遣，绝对不是消遣。”
蒲薤白都快要听不懂“消遣”这两个字了：“什么……意思？”
“也许就像你说的，我可能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太寂寞，还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绝对没有那种轻佻的想法。”商陆直面着蒲薤白，像是恳请着一样虔诚地说着，“我也很怕你会误会，怕你觉得我很烦、很恶心，现在想想……我应该提前征求你的同意。”
蒲薤白开始怀疑自己已经听不懂中文。
“薤白，”商陆试探性地握住蒲薤白的手，“可以让我喜欢你吗？”
这……这叫什么问题呢。
蒲薤白感觉在自己身上流动着的时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瞬间凝固，然后感官、思考也全都失效，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商陆。
“想想……当初我也是自以为是地把你当成朋友了，你也是好久之后才开始纳闷儿咱俩什么时候成了朋友，”商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刚就在想，是不是如果打算跟你的关系再进一步，就必须要先……声明、再定义，最后才能调用。”
这特么是在写代码吗。
蒲薤白越来越懵，但他大概搞懂了商陆想要说什么，可实在不敢贸然当真。
“所以，我来先声明了，”商陆捧起蒲薤白的手，亲吻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我们不做任何承诺，但是我想尝试着去喜欢你，你能……也尝试着来、喜欢我吗？”
喜欢？
尝试？
蒲薤白也没明白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所以，对方口中的喜欢，和自己所理解的喜欢，那会是同一个概念吗？
和喜欢一个好吃的、喜欢一种饮料、喜欢一款游戏这些短语里面的“喜欢”相似？
喜欢是什么意思呢。
蒲薤白为难地皱着眉，他觉得如果是自己所理解的那种“喜欢”，那他已经不用尝试了，早就喜欢上了，还能再重来一遍吗？
可蒲薤白这一皱眉，商陆就以为是对方要拒绝自己，于是面露哀愁地叹着气：“不行吗。”
“不……”蒲薤白歪着头，“不是、不行。”
“那就是行？”
“也不是……行。”
“那是……薛定谔的‘行不行’吗，行与不行同时存在？还是海森堡测不准的行否，某方面行的话、其他方面一定不行？”商陆也懵了，开始胡说八道。
蒲薤白根本听不懂，“什么……？”
商陆换了个舒服一点儿的跪姿，开始跟蒲薤白科普起来薛定谔的猫和海森堡不确定性，滔滔不绝讲述了两位伟大的物理学家生前的经典研究，然后再看向蒲薤白：“所以、是这么回事吗？”
“我……听懂了薛定谔和海森堡是两位非常伟大的物理学家……”蒲薤白都觉得自己茫然得非常搞笑，“但是这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关……啊，我好像懂了。”
“行与不行同时存在，不去观测的话就不知道结论的话，那么我们刚刚接吻，你感觉怎么样？”商陆继续追问。
蒲薤白歪了下头，“单说接吻的话，还……好。”
还好！？
商陆心里非常不甘心，明明自己吻得那么起劲，对方就的评价就只有一句“还好”？
但是眼下这也不是重点，他干咳了一声，说：“我觉得很好，就，感觉很好。但是我们也可以设置很多对照组，比如说普通的亲吻、深吻、早安吻、晚安吻，顺便设置几组多场景下不接吻的实验，来确定我们是真的对接吻这件事感觉很好、还是因为特殊情况下导致我们感觉很好。”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智商高于正常人的天才？怎么接个吻都能让他说得像是研究东西一样。
但……会认为对方说着这些的样子很性感的自己，也一定很不正常。蒲薤白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这稍稍一点头，让商陆信心倍增，他又继续道：“那接下来就是测不准的问题，总而言之我们把行与不行简单归类，行的话就意味着我们会成为恋人，会交往，会比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不行的话，我们就是朋友，可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是因为觉得尴尬所以变成了关系疏远的朋友。一旦成为了其中一种，我们就不可能知道另外一种发展会是什么情况。”
蒲薤白深吸口气，又点点头。
“那么我们先把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标注出来，总而言之尽力朝着与其相对的方向去发展，这样一来虽然可能无法避免的将来会朝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稍稍前进，但因为我们努力朝另一种情况发展，所以担心的情况所发生的概率将会被控制的很小。”
“最不希望的……”蒲薤白迷茫地看着商陆。
“我先说，”商陆苦笑着，“我最不希望你受到伤害。精神上的，身体上的，什么都不希望。”
蒲薤白抿着嘴，动了动手指，反过来握住商陆的手：“……我也是，最不希望你……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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