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拿过课本翻了一遍：“考北体文化课分数不高，你不用压力这么大。”
林曦没打算现在告诉洛尘他也要考清华，他也想给洛尘一个惊喜。
林曦：“多做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吧。”
洛尘倒是没怀疑什么，开始陪他学习，两人中午一起叫了外卖，下午又学了一会儿，晚上才出门去吃饭看电影。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元旦三天假期很快结束，3号晚上，洛尘送林曦到小区，林曦晚上的情绪一直不高，离家门口越近，越觉得低落。
这次分开，会是很久的一次分离。
他问了师兄，国家队只有大年初一休假一天，师兄去了国家队三年，直到退役才回家看父母。
洛尘离他的距离也不再是现在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相邻两个省，上千公里的距离。
洛尘把他送到楼下，家里没有亮灯，林曦也不再担心被爸妈开门撞见，抱紧洛尘不想放手。
寂静的雪夜，雪花飘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
洛尘轻轻拍了怕少年的背：“国赛成绩再过半个月就出来了，国赛一等奖可以保送清华，到时候我不用上课了，可以去帝都陪你。”
林曦抬头不可置信地看洛尘：“真的？”
竞赛这方面他真不懂，高三竟然还可以不用上课了？
洛尘点头：“本来想出来成绩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难过，早知道提前告诉你。”
林曦摇头：“现在告诉也不晚。”
洛尘笑着拂去少年睫毛上的雪花：“到时候把Lily、国庆、欢欢乐乐都带过去，你周末白天没有假期，晚上训练完请假出来也行，我们都在家等你，好吗？”
林曦原本要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像小土拨鼠一样点头。
洛尘看着少年泛红的脸颊，我何尝舍得和你分离，纵使我去帝都陪你，你也只有1%的时间可以在我身边。但是雄鹰有他广阔的天空，我不能自私地把你绑在我身边。
少年湿润的眸子里依然有光，洛尘低头，吻上善良明亮的少年。
漫天风雪，他们在热吻。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方静和林振国看完电影，踏雪而归。
汽车一路开进小区，方静正和林振国讨论电影情节，车灯闪过，她隐约看到楼旁的暗影里有两个少年抱在一起，在——
方静皱眉：“振国，你看那边那个人像不像小曦？”
林振国的方向盘不自觉地跟着方静指的方向转动，车大灯明亮，黑暗中拥吻的两个少年被刺得分开，偏头看向他们这边。
林振国当场差点晕厥过去，他的儿子正在跟一个男生接吻！
雪天路滑，林振国一个急刹车，车轮在林曦身前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林振国拉开车门下来，走到林曦面前，林曦接吻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经常来找林曦学习的那个好学生。林振国气得脸都白了，视线在两人脸上转换两次，抬手狠狠扇了林曦一个耳光。
林曦被打得偏过头去，才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
“噗通”一声，林曦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方静摔倒在副驾驶下车的位置，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林曦和林振国同时跑过去，林振国轻轻扶起方静，林曦从车上拿下来急救药和水杯，倒了一粒喂方静吃上。
三人合力把方静抬上后座，林振国开车直奔医院。
入夜，医院走廊。
林振国轻轻关上门，看着病房里嘴唇苍白的妻子，眉头蹙得很深。
林曦靠墙站着，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肿了起来。
林振国深吸一口气，17年，他从没打过儿子一下，却在看到儿子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没忍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曦怎么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到医院方静抢救过来以后，林曦居然跪在方静的病床旁，说他爱洛尘，方静当场气晕过去，心脏差点停跳。
林振国：“你想让你妈死吗？”
林振国没有骂他，只一句话，林曦就破了防，痛苦地摇头。
或许在别的家长那里，气死人就是一句气话，但在他们家不是，方静的心脏一直等不到供体移植，她真的不能生气，生气激动心脏一旦负荷过重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林振国说完这句话就进去了，让他自己考虑。
洛尘打水回来，在走廊拐角，看到他的少年头埋在臂弯里，肩头颤抖。那一刻，洛尘真的觉得，他宁愿离开，也不想看着他的少年这样痛苦。
林曦在走廊里坐了一夜。
早上，洛尘带着早餐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曦乌青的眼睑，憔悴的神色，还有脸上淡红的巴掌印。
林曦把早餐送进去给林振国，出来的时候，走到长廊尽头没有人的楼梯间，林曦回头，看着洛尘，嘴角动了好几次，最后才颤抖道：“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林曦话落，洛尘朝他张开臂膀。
靠在洛尘温暖的胸口，林曦感觉指尖都在颤抖，半晌攥紧手指：“对不起。”
我爱你，但我还是选择负了你。
洛尘如往常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埋怨，没有指责，甚至温柔地安抚他：“不要觉得对不起，你能在我生命中出现，已经是我的幸运。”
看着洛尘离开的背影，那一刻，林曦感觉他的整个青春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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