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王驰一口酒呛到，咳了好几下，他红着眼睛开口，“哥，你这个玩笑差点把我送走。”
“不是玩笑。”苏唯一脸坦然。
现场安静了一瞬，王驰推了一下下巴，让嘴巴合上，好半天缓过来，端起酒杯，对着两人道：“恭喜。”
其他人呆愣过后，或是真心，或是跟风，也都端起了酒杯：“恭喜。”
苏唯笑着道谢，光明正大抓住了夏林的手。
63、第 63 章
聚餐一直持续到傍晚，苏唯和夏林回到一中，看望了曾经的老师，离开前又在校园里逛了几圈。
穿行在布满藤蔓的游廊内，苏唯说：“现在不怕张主任来抓了。”
“不会后悔吗？”夏林问。
“后悔，”苏唯说，“后悔没有早些公开。”
许多事情，做之前总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等到真正去做的时候才发现，最艰难的其实是跨过自己内心的障碍。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夜风带着凉意袭来，暖黄的路灯照亮了一方又一方天地，远远看去，整条路上都是光。
苏唯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夜空：“我都看不清星星了。”
夏林偏头看着旁边的青年：“我能看到。”
“在哪儿？”苏唯问。
青年转头看来，眼中星星点点满是细碎的光，夏林说：“眼前。”
苏唯愣了一下，说：“你能不能别一本正经地说撩人的话，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摁这儿。”
夏林：“不能。”
苏唯左右看了几眼，路上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来往车辆不少，他拉起夏林的手，七转八转进了一条小巷。
“现在承认错误还来得及。”苏唯扬着下巴看夏林。
夏林嘴角不明显地翘起，说话似乎也染上了笑意：“你直接来吧。”
苏唯不满地发出两个鼻音，刚上前一步就僵在了原地，刚刚脚下有东西擦着他的裤腿而过，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冲上天灵盖，苏唯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怎么了？”察觉苏唯神色不对，夏林开口问道。
“脚下有东西。”苏唯说。
夏林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脚下一声“喵”传了过来。
苏唯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三花猫。
夏林蹲下，对着小猫说：“是你。”
说完帮小猫顺了顺毛，小猫很乖顺，主动蹭了蹭夏林的手。
“你认识？”苏唯看着小猫脖子上挂的牌子，“这是有主人的吧？”
“嗯，几年前曾见过。”夏林说。
夏林抱起猫，按照胸牌上的地址送回了主人家。
“是小夏啊。”纹身店内大叔走出来，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颓丧样，看到三花猫时，说了句，“妙妙又跑出去了啊。”
夏林把猫放下，小猫绕在大叔脚边蹭毛。
“叔，这是你养的猫啊？”苏唯问。
“嗯，黏人，来了就不走了，干脆就给他做了一个家。”大叔指着身后店内的猫窝说道。
童叔也从店内走出来，扫了一眼门外并肩而立的两人，笑着说：“来纹身啊？”
苏唯怔了一下，曾经他们约定过大学一起来纹身，后来他们却没有一起上大学。
而现在，他转头和夏林对视，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不了。”苏唯说，“我们不需要纹身了。”
当初他们想要纹身，是想证明自己，现在不需要，是因为他们早就把彼此的姓名纹进心里。
纹心是比纹身要深刻的印记，永不褪色。
重新走上回家的路，夏林想起苏唯在小巷子里的模样，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苏唯问。
“想起实验了。”夏林说。
苏唯一言难尽地看着旁边的人，忽地问：“你为什么喜欢物理？”
夏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苏唯抬头，看向在城市霓虹下显得暗淡的星空，开口道：“大概是小时候埋下的好奇心，想探寻世界上的未知，想知道未知背后的真相。”
至于长大之后他能重拾梦想，则是因为旁边的人，想到此他又看向夏林，有些感慨道：“和茫茫宇宙相比，人类太渺小了，咱们有生之年估计无法看到了。”
“但你也是推进者不是吗？”
苏唯笑了笑，想起曾看过的刘慈欣先生的《朝闻道》，他问旁边的人：“如果用性命可以换取知道宇宙终极奥秘，你愿意踏上真理祭坛吗？”
夏林没什么犹豫：“不愿意。”
苏唯诧异：“为什么？”
夏林转头看来，眼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人身影。
因为此间，在他心里，拥有唯一性的只有一人。那人是他想要探寻的唯一，是他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唯一。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之前61章锁了，删了部分内容后已经恢复（。
朝闻道，夕死可矣。
本文最开始的名字是《朝夕》，对于夏林来说，苏唯才是朝闻道的“道”，是他的原始驱动力，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唯一。
包括克制自己，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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