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确实感觉不怎么疼，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我带你去。”
秦然在看见林亦琛另一条手臂的手肘至手背也是一条血线时，脸色更差了。
林亦琛忽然拉住秦然的手腕，“等一下。”
手腕处传来一片温热，秦然顿住了脚，转过身。
紧接着林亦琛就在他面前蹲下，他不明所以的低下头，却看到林亦琛动作轻柔的在给他系鞋带。
秦然手指微微蜷缩，怔了半秒后下意识的想要把林亦琛拉起来，可手却不听使唤，僵持在半空中顿住了。
林亦琛很快就站了起来，淡淡弯起唇角，视线落在秦然微愕的脸上，轻声说，“鞋带给你系好了，怕你再摔我身上。”
其实他巴不得秦然多摔几次在他身上，反正他不怕疼，但是又舍不得，他怕秦然疼。
远处的看台上有人捂了下嘴，诧异道：“我擦，林亦琛真是gay。”
周围的人明明还在担心林亦琛的伤势，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幕，每个人都撇过眼轻咳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抬头看太阳去了。
谢淮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最后张了张嘴，只是说了句：“你们抓紧时间去校医室吧，等会儿就关门了。”
说完就跟着身后那群人往外走远了。
秦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耳根发烫：“林亦琛你……”
林亦琛打断他的话说：“不是要带我去校医室么？”
“……嗯。”秦然含糊的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心口却躁得发热。
校医室就在尚书楼里，秦然和林亦琛过去的时候，校医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然然，你怎么来了？”看清外面站的是谁，秦萧面露意外。
“他受伤了。”秦然皱着眉，余光瞥见那些染在林亦琛白皙皮肤上的血珠，只觉得很碍眼。
“先进来吧。”秦萧侧过身，林亦琛和秦然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秦萧看见林亦琛手上的伤势，没忍住轻皱了一下眉，“怎么摔成这样了？”
秦然吐出一口气：“我的问题。”
林亦琛看了眼秦然，收回视线后才对秦萧慢吞吞道：“就是不小心摔了。”
“你这摔得有点儿惨阿啊同学，”秦萧转身去拿碘伏，慢慢道，“要是擦得再严重点，你这手还得进行麻药清创。”
秦然听完使劲的捏了下指骨，他没想到林亦琛的伤势会这么严重，而且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刚才打球的时候，本是想着拍掉林亦琛手上的球，结果刚跑一步，脚就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立马就开始往前倒。
其实林亦琛完全可以躲开的，却在那一刻伸手抱住了他。
秦然就顺势倒在了林亦琛身上，他自己屁事没有，对方却因此来了校医室。
秦然想不明白林亦琛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就能躲开，明明可以不用受伤。
越想眉头蹙得越深。
秦萧往桌上支了下头：“把手放在这上面。”
林亦琛“嗯”了声，把手放了上去，想看看秦然在干什么，他眸光一瞥，愣住了。
秦然眼眶微红，棕色的瞳孔里泛着浅淡的泪光，看上去就有些想让人欺负。
注意到林亦琛的视线，秦然抬眼，对上了林亦琛的双眸。
晕开的泪光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秦然寡淡平静的眸光，好像刚才的那一抹红只是林亦琛的错觉。
秦萧给林亦琛上药的时候，林亦琛眉都没皱一下，等缠好绷带，清理掉手上的血水，林亦琛就和秦然离开了校医室。
林亦琛两只手的手肘处都缠着白色绷带，下楼的时候秦然怕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就离得远了一些。
林亦琛脚步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下，“秦然。”
秦然嗓音有些低哑：“对不起。”
他垂着眼，手指抠着手掌心，再次松开时上面全是指甲痕。
林亦琛静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秦然，你过来。”
“干什么？”秦然闷闷道。
见秦然不走过来，林亦琛就朝他走了过去。
“秦然，为什么不开心？”林亦琛的声音很轻，却如一片羽毛掉进水潭，在秦然心里泛起一片涟漪。
秦然没说话。
林亦琛继续说道：“我没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好么？”
走廊忽然起了风。
两人站在二楼的一个拐角平台上，周围很安静，现在已临近傍晚时分，夕阳偏西，天边的余晖斜斜的洒进教学楼，墙砖和黄桷树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两个少年的影子也被落日余晖拉得很长。
秦然的睫毛轻颤，最后在林亦琛的注视下，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疼么？”秦然抬起眼问他。
问完秦然才觉得自己是个傻逼，怎么可能会不疼，傻逼透了。
林亦琛扬了下唇角，“疼死了，所以需要有人吹吹。”
秦然：“……”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林亦琛，吹是吧，秦然点点头。
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语调：“痛痛痛痛飞。”
林亦琛：“……”
秦然看见林亦琛被雷到的表情，不禁笑了下。
还吹吹，恶心不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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