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你也得受着。”即使你害怕我,想要远离我,我也会把你捆住。你这辈子注定与我绑在一起,跑不掉的。
“我怕毛线啊,知道你这德性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易望舒吭吭叽叽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嘛,不要再打针了,好疼的。”
易昀摇头,将他从床上抱起,翻了个身。
针是一定要打的,体检也是一定要做的。仅凭直觉无法判断你的身体情况,我需要最准确的数据。我可以在自己身上出错,不能在你身上出错。
易望舒背部朝上瘫在检查床,不安分的四肢伸出床边儿,像只王八。心想:这变态就是想让我疼,亏我还给他找补。
易昀背对着他摆弄工具,易望舒听身后叮当响,刚想扭头,易昀说出唤醒指令:“Angel,don’t move.”
“Yes,master.”
想起上次易昀说唤醒指令给他拐上床,易望舒心有余悸。这变态说唤醒指令准没好事儿。
腰侧一凉,倒霉的裤衩儿又被脱了。易望舒现在很少穿需要系绳的短裤,因为易昀总要脱,他懒得系。
他想搞我?
不对,刚他说要给我“换骨”。
他要用AI尾椎替换我体内坏掉的尾椎。
没准儿这变态兴致来了先搞后换,毕竟换完有些日子不能动。
易望舒耷拉个脑袋心想:随便吧,都可以,我是你的。
易昀沿着尾椎给易望舒注射麻药,密切留意屏幕上的各项生理数据。虽然现在易望舒没感觉,但一会儿换上骨头肯定会有感觉。
射灯照在手术刀上反着森冷的光,易昀面色平静,但是他拿刀的手在抖。
易昀解剖过无数小白鼠,成百上千的尸体,切口像AI切割的一样漂亮,拿刀的手一直很稳。
但是面对易望舒,他下不去手。他怕自己切不好,把他的小舒弄坏了。
修长的手指握住刀柄,又放下,反复几次,易昀始终无法继续。
易望舒心想:这么半天没动静,应该是没搞我。你是想修我,一直下不去手吧。不就是换块骨头嘛,被雷劈我都没喊疼。怂包要切我,还得我给你打气。
易望舒突然来了句:“易昀,我想吃烤鱼。”
“好。”
“我……我想好了之后,去店里吃。就是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店,老板终端刚发的动态,新出了藤椒口味。”
“好。”
易望舒声音闷闷的:“你,你还是先把我修好吧。”修好了,才能去吃烤鱼。
身后没有声响。
易望舒添柴加火:“易昀,你干嘛呢?”
“你不是想看我穿裙子嘛,修好我,穿给你看。”
易昀俯身,亲吻他瘦削的背,像教徒亲吻神明那样虔诚。
这瘦弱的身躯已磨损不堪,再经不起风雨。我却要切开他的背,剜出他的骨头。
易昀之前想过拆掉易望舒,易望舒勾引他保命。但倘若那时易望舒乖乖地让他拆,他也未必下得去手。因为舍不得,因为珍惜。
我或许早就喜欢他,比他喜欢我的时间还要早。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会很疼,但是不要怕。”
易望舒乖乖地“嗯”了声,随后被切开尾椎。
易昀下刀很快,霎时鲜血翻涌。易望舒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能想到身后画面。
怪不得不让我动,不让我看。
终端屏幕一直在记录数据,易昀要易望舒保持清醒,才能确定尾椎的神经元是否与他匹配。
修长的手指用止血钳挑开表皮,镊子将尾椎夹出扔到手术盘中。易望舒听到尾骨落在盘中叮当响。
易昀将盒子中的义肢尾椎夹起,对准易望舒空着的尾骨位置,再次命令:“Angel,don’t move.”
“Yes,master.”
义肢尾椎入体,神经元连接,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疼痛直击天灵盖。
“啊啊啊啊!”易望舒受不了这剥皮剜骨之痛,粉水让他无法关掉痛觉神经,易昀的命令让他无法行动,只能被动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易望舒能清楚地感受到易昀在他背后穿针,就像是牙齿扎在溃疡的口腔里,持续的、剧烈的疼。虽然易昀动作很快,但每一次缝合,都会让易望舒颤栗。尽管事先打了麻药,但是尾椎是在太过敏感,稍稍触碰一下,剧烈的疼痛就会传到全身。强烈的恶心、头晕等生理排斥充盈身体,易望舒觉着自己快要死掉。
你说让我不要怕,我便信你,把命交给你。
易昀的心揪在一起,跟着易望舒细细密密地疼。他不能停下,必须强迫自己冷静。易昀用早已穿好线的缝合针,亲手将染满血的尾椎缝合。
血水顺着检查床向下淌一地,打湿易昀的裤脚。哭喊声久久未停,易望舒近乎要疼到晕过去。
这场凌迟,落下的每针是缝在易望舒皮肉,也是缝在易昀心口。
他要易望舒清醒,这样才能通过终端判断尾椎的灵敏度。他不能开启易望舒的凝血系统,因为过慢的血液流通会将测试期不断延长。他不忍心,但他没办法。
缝合完毕,易昀扔掉针头,轻轻擦拭易望舒颤抖的身体。
“呜呜,别碰我,好疼,滚开,讨厌你!”易望舒哭的像只小花猫,鼻涕眼泪流一脸。
终端屏幕显示:血小板计数在逐渐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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