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后，沈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才想起，自己刚刚……好像是来关窗户的。
他眼睛发直地盯着窗户把手，将它闭合，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响：
“吃完了？”
这声音低沉浑厚，让他有点熟悉。
沈禹眼神恍惚地转着轮椅在屋里找了整整一大圈，最后才终于将视线落到了工作台的那两台电脑上。
“要睡了吗？”那个声音又问。
沈禹摇摇头，他把下巴抵在电脑前的纸巾盒上，抽了抽鼻子：
“还不困。”
语气又软又棉。
“你……喝醉了？”
“没有，没有醉，我只喝了那么一点点的。”沈禹伸出右手，朝着花花绿绿的游戏界面比划着，就像隔着屏幕，有人能够看见一样。
“嗯？”
“是开心，因为很开心才喝了的。”
沈禹的声音不仅变得软趴趴，就连语序和平常也不同，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禹愣了半晌，抬眼看了看屏幕，一字一顿：“知道的。”
“那我是谁？”
“是大佬。”
“但是我听他们喊你……”
“喊我什么？”
“喊，牧哥。”
「嘭——哗！」耳边传来东西碎裂的刺耳响声，刺的沈禹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头。
他将脸从纸巾盒上抬起来，半撑着胳膊看着电脑屏幕，半垂着眼帘。
良久，YY里才又有声音响起。
“你，刚刚叫我什么？”
“牧哥……”
“再想想。”
沈禹支支吾吾半天，他抬眼面前的屏幕脑袋里面像是打了结一样。
“不知道了。”
“我今年28。”
“我24，那我要喊你……”沈禹掰扯了半天，恍然大悟。
“是哥哥~”
对面沉默了良久，最后才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嗯。”
第二十四章
半小时前,
穆历成结束会议，合上了电脑，仰头整了整喉间的领带,他瞥了一眼手机,在YY里上下并排着两个小马甲。
即使是没有声音，他右耳朵上的耳机也始终没有摘下。
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乱的文件后,他提上包，推开办公室的门，朝着外面大厅里同样被留下来加班的几个法助道了句辛苦。
“穆律，这才九点一刻,不如一起去吃个夜宵庆祝一下吧？”
“是啊，是啊，辛苦了这么多天这次案子总算是峰回路转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穆历成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他抬腿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转头。
“不过，今天这顿由我请,明天直接拿发票找我报销就好。”
“真的？那穆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穆律请客，那咱们必须要吃贵的！日料？法餐？还是打边炉？”
“这几天这么累，我想再加点奶茶，小蛋糕什么的不过分吧？”
“嗯，吃什么都可以,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穆历成朝着几人微微颔首致谢，随后推开了律所的大门。
没了玻璃的格挡,外面的雨声变得清晰可闻，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舒服极了。
等电梯的时候，安静的楼层中忽然想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紧接着就是香水的味道，
甜腻的馨香霸道地钻入鼻间，穆历成下意识皱了皱眉，微微屏住了呼吸。
「叮——」
电梯来了，穆历成率先走进，他按下B2后，挪步站在了左边，把位置给一同等电梯的人让了出来。
进来的是曹南的特助，他记得好像是姓程。
电梯载着他们两人缓缓下行。
“穆律，我车今天限号没开出来，下雨坐地铁又不方便，不知您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抱歉，我还有些急事，今天不太方便。”
穆历成抬了抬手腕，顿了几秒钟，又接着说：“还有两分钟到九点半，九点半之后打车回家，律所是给报销车费的，程助可以选择这种方式。”
“哦哦，好，那……”对方的语气一滞，接着又说：“如今案子有了新进展，那不知是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穆律如此着急？”
“打游戏。”
“啊，啊？”
“回家打游戏。”
***
剑啸江湖，禹洲城外，一身白衣的灵知和一袭黑衣的无影并排坐在一架飞天马车上。
在两人的头顶，是横亘在深紫色的静谧夜空中那一望无垠的银河。
银河的光绚烂瑰丽，泛着难以言说的光亮，神秘得让人充满了无限的敬畏。
沈禹盯着屏幕，想了半天的形容词也没想个所以然，最后就直愣愣地夸了句：“真好看。”
“嗯，我也觉得好看。”
“那这个场景会消失吗？”
“不会，直到明天早晨这个地图都会是这样的。”
“那真好。”沈禹笑着嘟囔。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那是因为我今天见到了学生时代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很开心，”
沈禹转着鼠标，他不停地切换着角度，空中这条美得是能将人吸进去的银河像是会动了一样的在他头顶打转，他觉得心头涨涨的，里面的东西满得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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