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目光一一扫过李志远、矮子、胖子,似乎要把他们的脸刻进视网膜,最后焦距落在黑桃脸上,他默不作声走近,冷冷盯她数秒,开口无情绪起伏:“图钉你放的?”
黑桃朝阿奶努嘴:“确定要在这说?”
凌霄:“你有见不得人的事?”
“那可太多了。”黑桃还是对凌霄很有好感,不禁伸手拂他肩膀,感叹道:“硬邦邦的,真好,你想跟姐在这说,姐就陪你呗。”
李志远对二人无视自己的态度极其不满:“滚过来!”
黑桃回道:“操你妈!”
“再问一次,图钉是不是你放的。”凌霄挡在床位和墙壁之间,不让黑桃离开,黑桃眼皮一跳,笑:“舍不得姐走?靠姐这么近干嘛?狗闻到肉香啦?”
凌霄的高眉骨几乎完全遮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幽深难以捉摸。
“我只闻到腐烂的肉臭。”
“他妈的死聋子!刀哥的人你也敢堵!”
小矮个叫嚣着替老大出头,走过来踢凌霄的腿,踢一下,凌霄不动,无视他的弱鸡攻击,手突然伸到黑桃后脑勺,一把抓住她的脏辫就往墙上撞!
“操——”
接连一片粗俗的骂声,李志远也上前来抓凌霄,可凌霄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连吵醒阿奶都不怕,抓着鬼叫的黑桃往前一扔,撞倒了李志远跟小矮个。
胖子见他这么凶,转头来攻击阿奶。
凌霄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大跨步拎起朱大婶的折叠板凳猛地挥过去,半点余地都不留,这是奔着开瓢去的啊!
“啊!——你他妈个死妈货!”
胖子被正中面门,两股温热顺着鼻根窜出来,剧痛伴随头晕目眩,晃悠两下一屁股倒在地上。
“住手!”
李志远狼狈站起身,喊了一句,凌霄似不屑地摇头,笑这群人不自量力,一句话没说,抄起板凳继续朝他们走去。
隔壁床老人家已经吓得快心梗了。
黑/she/会!怎么现在还有黑/she/会,明天她就要换床!
不!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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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九虫壁
“你他妈还真是个人物。”
李志远怕自己也被报复,率先举手示好,把黑桃拉到自己身后。
黑桃骂道:“对,刀背你他妈就是废物!你他妈的刀呢!废物!软脚虾!”
“闭嘴!”
凌霄漠然说道:“吵够了吗?吵够了继续来打,我不怕,有刀就亮出来,我不会再用图钉了。”他举起板凳指阳台,轻松得像举一根羽毛。
“外边就是门诊,缝针上药拍片一条龙,哦,想再直接点,太平间也可以联系殡葬店的。”
“你就不怕你奶奶出意外!”
凌霄疑惑地抬下巴,揉揉耳朵,礼貌地请他再重复一遍。
矮子道:“我他妈说你奶出——操!”
一个玻璃杯如离弦的弓箭般射来,矮子反应够快,灵活躲开了,清脆的破裂声撕碎平静,玻璃碎渣飞溅,崩到黑桃脸上,像一枚冰冷锋利的烙铁,她怔怔一摸,过了一会儿,血才流出来。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指伸进嘴中,舔了一口。
腥甜锈涩,刺激肾上腺素飙升,连看凌霄的目光都火辣辣的,露骨贪婪。
李志平开口道:“行了!扯平了!”
“什么扯平?”
“图钉的事,就他妈过去了!”
凌霄点头:“哦,那还有大排档的事呢?”
“大排档有个屁事!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凌霄走向角落里的胖子,对方见他如凶神般面无表情,不知为何就被震慑住了,战战兢兢看着他过来,凌霄却越过他——拿起了墙角的簸箕。
“把玻璃渣扫起来。”凌霄平和地命令道。
胖子为难地看向李志远,这位纸扎的老大却朝他露牙逞凶,责怪其不会看眼色。
“小聋子,你应该跟我们去逢亭,闯一番天地。”
黑桃抛出橄榄枝,“技校庙小王八多,比逢高有点意思,就是缺人手,你去了,想干点什么不行?嫌暴力不上台面?也行啊,有善心不是坏事,我们那有位真正的大哥在招兄弟,干的都是几百万的买卖,要不是看在你——”
她把李志远按她的手臂甩开:“又有姿色,又有气魄,这种好事姐才不便宜了你呢。”
钱。
凌霄不耐烦地捏鼻头:“直说,少他妈放屁。”
黑桃得意地与李志远对视,看吧,有戏!
“这就对了,何必跟钱过不去呢?这治病啊就是无底洞,念书能换钱吗?能的话怎么当大老板的都小学没毕业?趁着年轻有心气,你呀,现在想通还不晚。”
“再废话就滚。”
李志远叫矮子和胖子出去,还勒令带上门,一副遵纪守法好青年的做派,随后对凌霄说:“跟大哥干活都要交投名状,规矩,懂吗?哥算是看明白了,你就等着咱上门露这一手呢,别冲动,留着力气干别人。”
“逢亭技校有个姓张的狗/逼,你去打听打听,钢冶04级的,得罪了老大,你去把人给废了,事成,老大认你进门,钱,权,样样不缺。”
凌霄嗤笑道:“得罪了老大,还是得罪了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吗。”
“……”
“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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