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响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拉起来:“你他妈说胡话,我当然信你,这姓潘的老逼登不干人事,竟然这么威胁你,还群发照片?他以为把你给毁了,你就能认输屈服?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吧。”
他啧啧嘴,有些遗憾:“你性子太烈了,跟他吵成这样,当众揭他的老底,他不会让你好过的,那些照片——嗨,大男人怕什么,又没露吊,你身材够好的啊,胸大屁股翘,偷拍都能当私房了。”
“滚。”
“哈哈哈,你是受害者,宁死不屈舍己为人揭露潜规则,不会有人说闲话的,放心放心。”
花印沉思道:“你不觉得,哪儿有点奇怪?”
丁响鬼鬼祟祟低下头来,说:“是吧,你也觉得吧,老潘这种人,就算被你拂了面子,要治你,也不应该这个时候下手啊,除非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照片在他手上,只能是他自己流出去的,我那天惹恼他了,他说会找几个笔杆子娱记,让我身败名裂。”花印握紧鼠标又想砸,丁响眼疾手快,求爹爹告奶奶抢下来。
“邮件倒是没提他……”丁响时刻注意着会议室动向,若有所思。
“不是他,就是他那群败类,谁知道这根绳子上还有几只蚂蚱,今天群发邮件,明天就该翻墙出去搜了。”
丁响蹭地站直:“难不成他也被人摆了一道?!我滴个乖乖,那可就太歹毒了,一下搞倒你跟老潘两个啊!”
大厅恢复了秩序,该干嘛干嘛,可花印知道,所有人都在隐秘地期待,等着收看这场闹剧大结局,并非为了寻求真相和公理,只为了获得谈资。
它如同养料,供养着大厅上方一棵无形的、盘根错节的大树。
既然观众正翘首以盼,戏台上的演员,又怎么忍心令他们败兴而归。
等监控出结果的两小时里,花印稳稳坐在工位上,不曾离开,他的笔电已经无法开机,因是公配设备,由技术部负责回收。
“账上多少钱,我赔。”他说。
“花老师,这得您自己打申请给财务哈,我们只负责处理机器。”
“摔坏了还能用吗。”
“主板和内存条都身首分家了,恐怕直接报废。”
“嗯。”
这时传来一声轻柔胆怯的呼唤。
“花,花主播,领导让我喊你去会议厅。”
花印一身清冷孤绝,似要随风而去,淡淡望向拐角,是那名提醒他过敏的女孩,他握紧手机走过去,一双长腿在牛仔裤包裹下紧致有力。
“看了哪几天的监控,方便透露下么。”
女孩在旁领路,不禁回头看他,走廊没有明窗,均贴着吸音降噪墙纸,花印身姿挺拔地走在中间,脚步轻盈得像只猫。
“好多天的,主要是开阶段报告会那天,听潘台说,说他钱包就是那天丢的。”
“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了我?我都忘了那天去经没经过他办公室,要是直接就这么定罪——”花印嘴角撇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孩忙安慰道:“不会的!我相信你!”
抚上门把,沉重的木门铰链很紧,推开十分费力,门后尚不知是何局面,花印蓦地松手,睫毛如蝶翼颤动:“为什么相信我?”
“直觉。”
女孩身穿最普通款的黑色西服,头发紧紧盘在脑后,双眼明亮清澈,未成熟的涩味从略黄的发梢冒出来:“酒精过敏很难受!我爸爸就是这样,他没法分泌解酒酶,每次喝酒都会昏睡很久,但他还是会喝,因为,因为干活太累了。”
花印静静看着她,倏地拍了拍她的头顶,露出一个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笑容。
“我妹日后长大了,应该也和你一样。”他推门进去,女孩留在门外,“不过,作为男人,给你一个忠告。直觉只是大脑在变着方法告诉你,你愿意相信的东西。”
大桌子两边摆出三堂会审的阵仗,屏幕定格,是一条走廊。
每层走廊长得也差不多,花印扫了眼,拉开凳子落座,与潘启斜对角线。
潘启好似愤怒难忍,地中海几缕稀疏的海草都挠乱了,他拄着椅子想站起来,被身旁下属慌忙拉住。
“花印!好你个花印!”他咬牙切齿,坐在红木椅中像个跳蚤不安歇。
“我怎么了,薛主任。”
花印平静地对向督察组颔首。
“请问我是在哪一天,哪个地方,偷了潘台的钱包。”
那晚共进晚餐的女领导不在,薛峰坐在主位,花印记得他,酒量一般,也才四十不到,挺迂腐的。
他没替花印解答,反而张口就问:“项目会那天四点,你不在工位上,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你去了哪里。”
花印把手机放到桌面,叉手往后一靠:“我哪儿记得,上厕所么。”
“走廊的监控显示你去了消防通道。”
进了消防通道大门,就没有摄像头了。
花印回想片刻,打开手机翻微信:“哦,那我可能是去打电话吧。”
“跟谁打电话,多久?”
“喏。”他翻出一个聊天界面,备注是【债主】:“我朋友,约我去给他暖房,聊天聊了很久,打视频的。”
薛峰把手机拿过去了,前前后后认真翻动,确实如他所述。
花印敲敲桌面:“要打过去问他吗,他新房在春风里,回国没多久最近才搬,喊了我好几次,我因为《新娱对话》停播而在反省中,怕被人投诉,所以没去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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