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观察越能发现蛛丝马迹。
一向待人(他)冷漠的沈灼,此时眼冒星星地跟着祁萧走进他从来没有主动进去过的厨房。
走那么近干嘛!那胳膊都快碰到一起了!
这可不行,他怎么能看上祁哥呢?祁哥可是独身主义。
沈灼回头就见姜风跟个门神一样,虎视眈眈地站在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还挺丰富。
“你这什么眼神?”
怎么这么像以前朋友带着人捉奸的眼神?应该是错觉。
看吧,方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祁萧,现在一看到自己就瞪眼,凶巴巴的。
这就是证据。
“我跟你说,你可别肖想不该想的人。”
姜风小声提醒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凑不到一块。”
哈?他在说什么啊?
沈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病就赶紧吃药,别搁这儿犯病。”
啧,怎么这人还不听劝呢。姜风心累。
“你俩凑到一起嘀咕什么呢?”祁萧觉得这两人有些好笑,跟对冤家似的。
“没什么,我来帮忙。”
沈灼正想走过去帮祁萧清洗菜叶,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你过去碍什么事?在外边坐着先把早饭吃了。”
姜风颇不是滋味的拉住他,他们才见过几次啊,怎么少爷都愿意帮人干活了。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怎么都不说帮帮我。
姜风取下墙边挂着的围裙系上,“祁哥你买了这么多菜,今天中午要不就做个汤锅吧。”
“都行,这样做简单些。”祁萧点点头,采纳了意见。
“嘉措哥还在站岗,不过他下午轮班,中午有空过来。”
祁萧择菜的手指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是吗?那应该是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
“上次我和沈灼在草原发现了一只腿部中弹的藏羚羊,”姜风洗完锅后从冰箱里拿出牛棒骨作为汤锅的底料。
“应该是有盗猎者来了。”
每年盗猎者都是阶段性的出现,一批接着一批,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令人生厌。
祁萧蹙着眉,“最近诊所没有来医治的保护站人员,应该还没发生冲突。”
盗猎者手里都有刀枪,干着违法的事,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每次保护站的人员遇上他们,都是一场恶战。
这里医疗设施也不发达,受伤的人员大多数都会来祁萧的诊所。
每当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口和疤痕,新伤覆上旧痕,触目惊心。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盗猎者才能灭绝。”
姜风将骨头汤里浮现的沫子捞起来,拿了菜刀开始切肉片,锋利的刀影下肉片薄如蝉翼。
“这里是我的故乡,可不是什么犯罪分子的温床。”
“当无利可图的时候,也许就会有那一天。”
祁萧将洗好的蔬菜放进盘子里,偏头看见了吃完早餐端着空碗进来的沈灼。
“你要洗碗吗?”
沈灼有些窘迫地走过去,其实自己只是进来放碗的。
先挤洗洁精还是先打开水龙头?
还没等沈灼想好,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姜风捏住了。
“行了,碗和杯子放水槽里,出去挤羊奶玩吧。”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粗粝,沈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人怎么老喜欢动手动脚的。
“知道了,别捏我脖子,不舒服。”沈灼熟练地拎着铁桶走向羊圈。
“娇气包。”姜风刺了他一句,看到站在一旁的祁萧眼神似乎有些诡异,抽了抽眼角。
“祁哥,你那是什么眼神?”
祁萧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没什么。”
就是有种自家的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啊。”
嘴上说着话,姜风有条不紊地将肉和菜切好摆盘,还把水槽里的碗洗了。
“小风啊,你觉得沈灼怎么样?”
祁萧靠在冰箱上,他记得那个孩子,沈家的小少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站在墙边,用口琴吹了一曲恨别离,看见一个少年望着他,目光有些痴,像一只飞入花丛迷了眼的小鸟。
他正想询问这只小夜莺是不是迷路了时,少年却跑开了。
而自己也被翻墙进来的某人按在了花蔓墙上。
“他?”姜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娇气包小作精,脾气还大,逗一下就要跳脚。”
祁萧哑然失笑,“怎么会,沈灼的脾气不是挺好的。”
“那是在你面前,”姜风下意识地从窗户口看了眼院子里坐着挤羊奶的沈灼,“我这儿他恨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似乎是瞧见了什么,姜风快步走出厨房,“放着别动!你一会儿拎洒了。”
“你瞧不起谁呢?我才不会拎洒。”
院子里沈灼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行,我看着你,洒地上了得给老子舔干净。”
“我不要,地上多脏啊。”
祁萧凝神听了一会儿,有些失神,年轻真好啊……
在他们将汤锅架好的时候,嘉措开着摩托车过来了。
一阵轰鸣声传来,嘉措将摩托车停在院落,伸手将头盔摘下,板寸的头发,英俊的面容带着硬朗的男人味,左耳上带着一枚黑曜石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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