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宋天骄继续跟着大队伍往上爬。
没有顾明也在自己的身边，他需要多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是顾明也装的应急设备以及氧气瓶，比他想象的轻，但还是让他觉得累。
大概是看他爬得费劲，休息调整准备再上去时，罗桑来到了他的身边，帮他背起了背包。
宋天骄背着吃力的包到对方手上仿佛成了个空包。
“小心，这里的地不是很好走。”
地上的碎石头太多了，加上身体已经开始疲倦了，宋天骄一时不慎要摔的时候，旁边的罗桑及时扶着他。
站稳的宋天骄抽回自己的手，同对方道谢。
大概是为了让大家更轻松一些，一边往上，罗桑会一边跟大家讲着当地的风土人情等。
宋天骄没仔细听，加上风大把对方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的，他裹着自己的围巾，大声问对方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够到。
眼前都是迷雾，顾明也没有在身边，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跟大部队走，脚下的石头硌脚，已经开始有点发疼了。大概是他的声音还不够大，又或许是风盖住了他声音的缘故，罗桑自顾自地讲着，宋天骄掩着自己的围巾，避免风灌进自己的领口中。
穿过朦胧的大雾，雪山的面貌一览无遗，宋天骄惊叹着，回过神时才吸了口氧缓了过来。
悉数呈现的美貌远远超于他的想象中，远与近距离的感觉又大有不同，他有点可惜的顾明也高反，没有办法跟他一起看这样令人震撼的景色。
随手拍拍都是足以上交给老师的作品，宋天骄不满足于此，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用前置录着自己，背后是大片白灰蓝的交融，白到极致的顶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漂亮如同星星坠落在尖上，增添一点光芒。
他不想顾明也错过任何的时刻。
“宋先生，要点隆达吗？” 青年的手中捏着一沓厚厚的隆达纸递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生硬感：“如果在神山附近洒下隆达，就会被神山眷顾。”
宋天骄不信这些的，但是想到顾明也，他笑着接过了青年手中的隆达。冰凉的指尖靠近到青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对方竟然一缩，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你，罗桑。”
宋天骄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彩纸，好奇地望着罗桑，然后接着学对方的模样，迎风洒下自己手中的隆达。
如果此刻有神明，他希望他的明哥往后平安喜乐。
*
见过日照金山之后，因为惦记着顾明也，相比着上山的时候，宋天骄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本就照顾他的罗桑见他几次脚步虚浮就要伸手扶着他，不住地叮嘱着他小心点。
顾明也在山脚等着，远远地看着落日的余晖笼罩着雪山，然后渐渐隐入迷雾中。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转头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宋天骄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明哥明哥，你还难受吗？”
“还好。”
越过宋天骄，视线忍不住多停留在其身后的罗桑身上，对方刚刚准备要伸出来的手才缩回去。顾明也低着头看怀中的人，动作很是亲昵：“好看吗？”
“好看。”
宋天骄一边跟着他往来时的方向走，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机给他播放着景象。时不时窜出来的人偶尔会露那么双眼睛，露整张脸，在别人的帮助下，把自己拥抱着雪山的画面记录下来。
“谁帮你拍的？”
“罗桑啊。” 低着头的宋天骄兴致勃勃地翻着自己手机里其他的视频，想让顾明也看到更多的风景：“他人还挺好的，一路上讲了很多，而且还给了我隆达，教我怎么向山神祈祷。”
虽然路上讲了什么，他也没有听进去。
顾明也抓着他的手，眼神也有点放空，明显思绪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哥。” 宋天骄给他看了很多的照片：“我自己上去自己拍的。”
回过神来的顾明也笑着，揉了揉他头：“嗯。”
仰望了塔公草原的星河，目睹一晚的灿烂，第二天两人驾车往低处的小镇行驶，路过一家相馆的时候宋天骄突然喊停，说是要去打印照片。
“回去打印也是一样的。”
宋天骄低头把自己相机里的储存卡递过去：“没有，我昨天的时候答应了罗桑，会给他寄昨天拍的照片。想着离着比较近，他也能够快点收到。”
往后的几张照片都是罗桑那张质朴且面带笑容的脸。
他昨天的时候没有看到，因为宋天骄给他看的都是后面的照片。
在顾明也让宋天骄一个人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甚至他的骄骄会跟别人有交集，在那段时间里他都不过是个空白的存在。
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一点，又让他难以接受。
他无法那么坦然地面对。
“我出去等你。”
顾明也在车内翻出了烟和打火机。
从上次宋天骄发现他抽得很凶之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因为对方不喜欢他抽太多的烟，也觉得吸烟对身体有害。
只是他现在过于烦躁了，继续要做些事情压抑这一份躁动。
烟雾升起，顾明也也不抽，只是夹在手上，看着烟火一点一点地往前吞噬，灰烬渐渐地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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