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个羊鞭。”
陆晔：………………
如果眼神攻击可以实质化，只怕对面的老父亲已经——
常黎抬眼看他：“还吃什么？”
陆晔：“……清淡点，别给知知吃辣。”
人，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而且给自己老子认怂，也不算太丢人……是吧。
陆云在一旁忍笑忍到肚子痛，凑近趴在江知棠耳朵边上悄悄说，“这臭小子以前可没这么乖，不和他爸顶上几回合是不会罢休的。现在有家室了，到底有些不一样。”
一句话把江知棠也说脸红了。
陆云这么些年见惯了自己没脸没皮又傻兮兮的亲生儿子，这回终于有了另一个——脸皮又薄长得又乖，逗起来比自己儿子有意思多了，一顿饭抓着人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聊聊那个，几乎要将陆晔的糗事全都抖落尽了。
“……妈！你差不多得了！再说下去知知连我几岁尿床都知道了！”
“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提的，小江你不知道，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尿过床呢，在床上给我画了好大一张地图！醒来我还没骂他就开始嗷嗷哭，说在梦里找不到厕所急哭了。”
陆云讲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陆晔在对面企图跳脚，被自己老爸一眼瞪了回去，江知棠则是笑得嘴角的小梨涡都露出来了。
这样吵闹又温馨的家庭聚餐对江知棠而言陌生又新奇，像刚刚烘烤出来散发着热气和香味的面包，充满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他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小兽，被陆晔哄着抱着进了这家香气四溢暖烘烘的甜品屋。
“知知？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太热情了你吃不消？”陆晔趁着给江知棠夹菜的功夫把人扒拉到自己身边悄悄问。
“没有，”江知棠看着陆晔的眼睛，笑得很是开心，“就是觉得……真好呀。”
现在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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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爹：啧，兔崽子还是多吃点羊鞭吧，补肾。
陆晔：……该怂还得怂。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第47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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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黎大病初愈，吃完饭便让司机送他和陆云回家。临走前刚想开口说什么，被自己老婆捏了一把，陆云凑到他耳边提醒，儿子过生日，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再像以前似的明明心里关切地要死，说话却冷嘲热讽难听地不行。
“再说，小江还在呢，你别把我儿媳妇吓着！”
陆晔牵着江知棠，夫夫俩像是面对教导主任的学生一样乖乖站着，常黎看了看对面的小两口，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爱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个个搞的我像什么洪水猛兽！”他拍了拍陆晔的肩膀，又拍拍江知棠的肩膀，“也不小了，做什么事儿自己心里都要有点数，别再跟之前似瞎闹，别总让我和你妈操心，嗯？”
陆晔和江知棠点点头。
“不过……”常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江知棠说，“在外面受欺负了也别忍着，爸妈也不是白喊的，自己能处理的处理，搞不定还有家里呢，明白吗？”
江知棠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在外面受了伤受了委屈，可以回家，爸爸妈妈给你做主。
常黎原本就不擅长说这种温情的话，等了一会儿见江知棠还是没回话，忍不住“啧”了一下。
“听见了没？”
陆晔一听见他爹说这句话，条件反射般点头答应，顺手捏了捏江知棠的手心，江知棠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也跟着再次乖乖点头。
“还是这么说话舒服……”常黎忍不住自言自语，说完这话，牵着自己老婆扭头就走。
回到酒店后陆晔还在和江知棠感慨，他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听老头儿讲这种话，从小他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哭，常黎都是揪着他耳朵嫌弃他不争气……
……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不对啊。
“我爸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话！”
陆晔一脸忿忿不平，江知棠看了他一眼。陆晔刚刚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这会儿有些上脸，江知棠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发现这人脸上温度异常的高。江知棠又换了手背去试他脸上的温度，竟然有点热得发烫……这人刚刚分明没喝多少啊。
“头晕吗？”江知棠有些担心，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陆晔先是摇头，结果一动脑袋发觉确实有些晕晕乎乎的，便又点了点头。
江知棠纳闷，陆晔平时酒量还是不错的，而且因为常黎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剩下三个人一共也没喝多少。
“都是我爸！”陆晔开始告状，“刚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说我留着那么多酒养鱼！还说我确实是要吃点羊鞭补补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一生气，一上头，就一口闷了……”
江知棠最近逐渐熟悉了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发现和陆妈妈说的一样，这二位就像是冤家聚头一样，见面不互相呛两句便不舒服，用陆妈妈的话说，幼稚得像两个幼儿园小孩。
有些喝多了的陆晔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颇有些像狗儿子不犯傻时候的样子。陆晔此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让江知棠忍不住去揉他的小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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