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他一笑，往岑棽的袋子里翻，把DM单和问卷都拿了一份在手上，看了看，直摇头，“这家具也太丑了，卖得出去吗？”
岑棽的心仿佛被李他高高抬着，变得很轻很轻，不像刚知道李他要来看他时那么沉重了。
他说：“我不管卖不卖得出去，我只负责要到电话号码，他们店里的人卖出去了我才会有提成。除非我能把客户直接拉到店里去，在我手里成交，一条龙服务，这样就算我卖出去的。”
“啧，他们肯定会吞你提成的！就算是你拿回去的电话，他们也不会告诉你！”李他说。
岑棽笑了笑，“也不至于这么坏吧？”
两人说着，电梯门开了。
李他走在前面，回头狡黠地看了岑棽一眼，然后自己走进了一户正在装修的房子。
装修师傅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半大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以为是户主的孩子，没管。
李他走进去，把里面的人挨个看了一遍，认定了户主，然后就扬起笑脸，主动上前搭讪。
电锯的声音响起来了，岑棽站在门外，听不清李他说的什么，只看得到李他的嘴巴不停地动，动着动着就掏出了笔，往问卷上写着什么，然后户主拿过了DM单，李他才走了出来。
“看看这是什么？”李他拿着那份问卷在岑棽面前晃，上面有姓名有电话，还有户主对于家居价格、风格的期望。
岑棽这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他扫一栋楼运气好才会要到几个电话，李他怎么一来就……
李他把岑棽推到安全通道，那里谁都看不到，他跳起来亲了岑棽一口，“啧，脸真薄。”
“李他，你……”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我不帮着，你万一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不要我了怎么办？我下半辈子幸福怎么办？”李他嘟着嘴问。
岑棽笑了，没有别的办法，只想抱着好好亲一亲——趁着脸上还没有沾上灰尘。
两人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走，虽然被拒绝得也不少，但是有了李他在，楼道上还能牵牵手说说话，岑棽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到三楼了，岑棽手里已经有了7个号码，其中6个都是李他的功劳。他很有一套，装作是同一个小区的户主，也正在装修、物色家具。
他推荐了好多个家居品牌，其中就包括岑棽就职的那家，然后户主见户主，自然而然就交换了电话号码……总而言之就是骗。
有些业主好骗，特别是阿姨类的，岑棽要到的那个电话就是靠的脸，阿姨自己给的。
唉……
一楼二楼都入住了，所以这是他们这栋楼的最后一家了，也是李他先走进去，运气好，户主在，只是这个户主似乎不太好搞，一脸冷漠。
李他对着户主不断套近乎，岑棽就走了进去，和装修师傅们说起了话。
应该是整包，因为包工头一直在问户主哪里哪里应该怎么装。
户主脸冷，但脾气算好的了，没有把岑棽和李他两人赶出去，只是一边假惺惺地应付着李他，一边和包工头说话，“哎呀我说了我不要软包，我家不装电视，你别搁那按照电视墙来整，就一面儿瓷砖得了！”
包工头儿嘀咕，“那到底怎么整，你也不吱个声儿啊！”
岑棽笑了笑，忍不住走过去，他敲了敲地面的瓷砖，四面看了一眼，确定了承重墙和非承重墙在哪，和包工头说：“如果不要电视墙的话，可以试一下把这面墙打了，中间的凹槽直接贴瓷砖，两边做成大阴角，看看户主还能放点什么东西。”
这时户主不想搭理李他和，从后面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岑棽的这句话，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说完，户主看着岑棽，打量一遍穿着和气质，“你也买的这栋？哪一户，打算怎么装啊？”
岑棽越过户主的肩膀去看李他，见李他疯狂给他使眼色，岑棽会意，说：“我不是户主，卖家具的。”
“哦……”户主也没有扫兴，问：“你卖些什么家具？”
“具体卖些什么，我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得看您想买什么，我们都支持上门设计、按需定制。”
“嗯……你设计吗？”
岑棽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说：“我只负责前端销售，如果您有需求的话，我可以免费上门替您……刮刮腻子。”
“还挺谦虚，”户主笑了起来，指着那面墙，“其实我还没想好这面墙怎么处理，当初这个户型买得不好。要不是给家里老人下半年就要搬进来，我就随便装装租出去好了。”
原来是给老人家住的么……
岑棽又观察了一下户型，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带大阳台，中间竟然都没有隔断……当然除了面前这面墙。
但是如果强行隔断的话，一进门就能看到卧室……
岑棽想了想，说：“如果老人家住的话，干脆把这面墙打通呢？也不是完全打通，在墙上凿开一个门洞，做成方形或者圆形，中间嵌一个屏风或者古玩架子，一面镂空一面全闭。再在屏风上装一个活动机括，平时可以开合，白天关上，就是一面装饰墙，晚上合上，露出镂空那一面，和客厅形成穿堂风，不至于冷，也不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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